沈如意不想让好心情变坏,微笑道:“阿花,谢谢你,但我已经跟你讲过了,明天上值遇到王爷会亲自跟他讲,是我不习惯人伺候,今天下午,你就休息休息。”
“我……”阿花显得无措,看到野菜篮子,“那我帮阿意洗菜。”说完,伸手就要去拿篮子,被沈如意按住,“阿花,你把事情做了,我做什么呢?”
她拿什么打发时间?
阿花:……
二人对视。
沈如意并不知道,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,不管是职场还是几年军中历练,她早已跟一般内宅女子不同,不经意间流露出久居上位习惯了掌控的气场,她分明也没什么盛气凌人的神态,可阿花还是忍不住低头不敢和她对视,小心翼翼的缩回手,起身退走离开了小屋。
沈如意缓了好一会儿,才缓下升起的烦闷。
洗好荠菜,沈如意从井台过来,再次看到花匠,微笑道,“老伯,我回来了,以后就不麻烦你了。”
老花匠看了她眼,眼神轻蔑,却也没说什么,搁摊子走了。
沈如意笑笑,到底是专业花匠,打理的还怪美的。
想到村民们给的腊货,她去划了蒜苔,准备晚上做个蒜苔炒辣肉,又从池塘对面挖了几个笋子准备做风鸡汤,又炒了一盘鸡毛菜。
反正菜畦里的菜很多,得赶紧吃了,吃不完的准备去后门给方小哥卖掉。
一整个下午,沈如意都在忙碌美食。
饺子是安旬与她一起包的,开锅吃时,季文川不请而至。
“如意姑娘,不介意多一张嘴吧!”
“我说介意,南山先生就能不赖在这里吃了?”
“哈哈,那肯定不会。”
那不就得了。
有饭搭子,吃饭还真是要香一点,三人一起,好像又回到了江家相相处的那几天。
“如意姑娘,在江家村,你可是很少上厨。”
那时,她有事忙,心思都在江家村春种上,那还顾得上口腹之欲,真当她是神,什么都忙得过来呀。
荠菜饺子可真香啊!那翠绿的荠菜,经过精心挑选和清洗,与鲜美的猪肉馅完美融合,每一口都充满了大自然的清新气息。蒸熟后的饺子皮薄馅大,咬上一口,汁水四溢,荠菜的清香与肉馅的浓郁在口中交织,令人回味无穷。
“最是春日鲜,慰我心头暖。”
季文川忍不住感慨。
沈如意眉眼含笑,与人分享美食,犹如分享了好心情。
夜色来临,幕僚们一直悄悄观察着走廊,直到现在,宋衍还没出书房,主子没下值,他们就都走不了。
有人悄悄嘀咕一句,“要是像南山先生一样就好了,那小厮过来叫,他就敢离开。”
是啊,也只有南山先生这样的大儒才敢在王爷没下值之前离开。
邱朝梓把年后的账薄拿给宋衍,“咱们办的事情太多,银钱消耗的快,下一笔钱还没到,还真是青黄不接。”
宋衍看向简宗年。
他回禀道:“瑞王刚从这里支了一笔银子,所以……”银子还真不趁手。
“知道了。”
别看是皇帝儿子,跟一般家庭一样,也缺钱,甚至因为花钱的地方更多,比普通人更在意银子,要不然要权力做什么,还不是为了占有更多资源与钱财。
天色暗下来,长平见他们谈话告一段落,上前问道,“爷,晚饭拎过来了,要现在摆上吗?”
累了一天,宋衍确实饿了,点了下头。
长平连忙招呼两小厮过来摆桌吃饭,宋衍让邱梓朝与简宗年留下一道。
二人没留,客气一下出了书房。
长平伺候主子用饭。
虽然饿,可是却没什么胃口,吃了几口,宋衍便放下筷子,拭手时问道,“沈如意在内院怎么样?”
“如意姑娘没在内院。”长平正要找主子说沈如意的要求。
宋衍皱眉,“怎么回事?”
长平也想知道怎么回事,所以还真让人去查了:“回禀王爷,如意姑娘大概不习惯住内院,去了内院一圈后,又到外院去,还让安公子帮她买猪肉……”
时下,猪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,稍为有点钱的富人与贵族都是以羊肉为主,在没有东坡先生之前,猪肉就是连贫民都嫌弃的食物。
“没钱买羊肉?”
长平一噤,一个月二两,但是钱没到手就被嬷嬷扣了药钱,如意姑娘确实没钱,怪不得她跟安公子走的近。
“这个……小的不知道……”明明知道,但扣钱的是王爷的奶嬷嬷,长平可不想做坏人。
宋衍默了。
长平等了会,见主子没声没响,以为他不想听了,正准备让人收拾碗筷。
宋衍开口:“现在还在偏房?”
“是,王爷。”
宋衍起身。
“爷……”长平连忙跟上。
王扬见主子出书房,连忙护卫跟上。
夜色里,小厮提着一盏古朴的灯笼,灯笼的红纸透出微弱的烛光,映照在石板路上,摇曳的光影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,偶尔传来远处犬吠声,显得格外寂静。
王扬等侍卫紧随其后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,确保没有异样。
宋衍步伐稳健,夜风从回廊吹过,衣袂飘飘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
“去沈如意住的地方。”
正要拐进内院的小厮顿住。
宋衍面色一沉。
小厮一吓,赶紧引路。
长平:……
主子竟然亲自去看如意姑娘?这是……他按捺下怪异的念头。
正要拐去偏房,郑煊泽不知从哪时冒出来,“表哥,我正要去找你……”他跑到宋衍身边,叽叽喳喳,讲他一天在外面如何潇洒快活。
“不是我说,表哥,春天正好,你也该出去走走,整天闷在府里,都快成老头了。”
老头?
宋衍嘴角微抽,转头看向简单率直的表弟,到底是该笑还是该沉下脸训他几句。
当听没到,冷冷的直往前走。
越走越偏,越走越破,郑煊泽感觉不对劲,“表哥,你去哪里?”他本来还以为去聚贤院找季文川呢。
宋衍理也不理。
“啊……表哥,难不成去偏房抓奸细?”奸细这种东西总是藏在各种仆从当中,“是谁?”
郑煊泽兴奋的很,两眼发光,“是不是那老姑娘,我就知道,她的狐狸尾巴终于冒出来了。”
宋衍:……
他能把表弟塞回姨母肚中回炉重造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