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 原来一切都是痴心妄想……(1 / 2)

九十年代价值三千万的四合院,阎家老宅,朱漆大门上的铜兽门环被车灯一扫,泛一种冷冽的光。

宅子内有一道“松鹤延年”的影壁,穿过垂花门,走进中庭,几株名贵的西府海棠谢去春末的芳华灿烂,只有绿色很深的树枝,迎着晚风峭立。

“三少爷。”佣人们迎上他,都不敢正眼看他,低眉顺眼,避其骇人锋芒。“老爷在书房等你。”

阎钊一袭黑衣,袖口挽上去,挺括的衬衣面料包裹着宽肩,衣领敞开,肌理紧致的锁骨不羁又浪荡,皮鞋与青石板接触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那双黑眸掠过危险的暗光,扯起的嘴角,心底满是冷笑。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,就那么把他爸的紫檀木门用脚给踹开。

浓郁的墨香,混合着中药味儿,阎智琛端坐在宽大的黄花梨书案后头,他身后的背景墙,假模假式悬挂着一幅名家落款的字,内容是:满堂春色聚天伦。

骗鬼呢。

阎钊双眼比鹰隼还锐利,审视老头子。阎智琛一脸皱纹舒展的笑,仿佛父子间什么嫌隙都不曾发生,猪鼻子插大葱的水准堪称顶级:“阿钊。”

“有话说,有屁放。”

他以为阎智琛的礼物会跟叶早有关。

读心术?哄傻子的玩意儿。甚至傻子都不信。阎钊却由此想起了很多从前。

与叶早相遇的桩桩件件,每一个细节。叶早的确过分会揣度他人心意。以至于有时会形成一种令人细思极恐的矛盾感。

她时而伶俐的想要让人惊叹,但更多时候还是娇憨单纯可爱善良,令人爱不释手。

他是唯物主义者,自然不会往奇怪的地方想,只是觉得女孩子的第六感,的确不可思议,可能敏感是叶早的一种天赋。

可一旦有了另一种思路,很多东西就不是所谓敏感所谓运气能够解释的了。

譬如神州医疗那次合作项目她提醒他有坑,譬如董事会投票那次。

再往小了说,他表面疾言厉色训斥她,她从来不放在心上,但他真生气的时候,她绝对不会嬉皮笑脸。

的确太精准了。

精准的无法用常规解释。

那么真的只剩下玄学了。

这个世界,人类只有有限的探索,存在太多未知,量子力学、多重宇宙论都存在,读心又怎么能说百分百不会有。

但重要的是,邮件里的那句话——她是爱你,还是懂得你心里想什么,只给你想要的?

如果叶早会读心,那她的所作所为,到底是出于读心这项能力,还是爱人这项本能……

她爱你吗?你确定吗?她说想带你走是真的吗?想给你温暖的家是真的吗?心疼你是真的吗?还是……只是知道你想听这些话呢?

你该如何证明……无解!

而后阎钊只看着,阎智琛唤了声:“月月。”护工带着阮月从内屋出来。

年逾四十的女人面庞白净,风华几乎不减当年,即便眼角悄然爬上许多细纹,高挺的鼻梁下,唇形依旧优美,微垂的皮肉,五官跟脸型还是流畅动人。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眉眼……

说反了,怎么会是阮月像他呢?他是阮月生的,只有儿肖母亲才对。

“阿钊?”阮月唤他时,眼神却看向阎智琛,得到阎智琛的点头应允,她语气才变得确定。

仿佛阎智琛说是,那他才是,阎智琛说不是,那她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。

呵呵。

“阿钊,妈妈的儿子,阿钊。”阮月走向他,伸出手触摸他的脸,没有慈爱,更像是觉得有趣,好奇。

阎钊垂目盯着她,没有表情,身体一动不动,也没有一丝温情,黑眸深处,涌动着几分薄怒。

“吓……吓人,阿钊好吓人。”阮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,显得很幼稚。

倒也正常。她年轻时就把自己往死了吸。阎钊就算惊讶,也不会惊讶她怎么智力倒退成了傻子。她脑子不坏掉,那才属实是有问题。

凭借本能在他身上感到危险后,阮月连连往后退,退回阎智琛身边,寻求老头子的庇护。

阎智琛教她:“不用怕,你是他的母亲,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,他是你的儿子。”

“呵。”不知哪个字把阎钊给逗笑了。

阎钊幽冷的眸子,倏然眯紧。

然后无论阎智琛怎么教导,怎么鼓励,阮月说什么都不敢再上前了。死活不敢沾阎钊的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