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说,夜诡这种存在,也是修了天人大道?”他有些想不通,看不透。
而刚刚吸收的那些道蕴,给他的感觉是很暴虐,很混乱,他实在想不出,哪条大道的道蕴会是如此。
想了一阵,他忽的释然了。
“也许这些根本不是现在的我能想明白的。”
他还没见到什么人能说清楚夜诡的来历,就连作为法宗的李闲云也曾言,对夜诡此物并无太多了解。
“呼,不管夜诡是如何出现的,至少我已然能确定,能够吸收死去的夜诡增强大漆黑眼珠道胎,这就够了!”
对于漆黑眼珠道胎所在的这条大道,他一直就像是处在迷雾之中,找不到脚下的路,不清楚前进的方向。
而现在,雾气散去,清晰的呈现出了一条路在眼前!
那就是剿杀夜诡!
吃掉它们!
“吃……”
“嗯?”
“难道说?”
“它们!也想……吃我!”
白安丰躺在床上,满脑子都是白安年弹指间一柄巨剑消灭夜诡的那个画面。
在他眼里,宛如天人。
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亲眼见到大道威能。
“只是过去了大半年,年弟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般境界。”
突然,他听到声响,见到刚刚还好好躺着的白安年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。
“年弟,你怎么了?”
白安丰也坐起身,透过火炉里透出的点点红光,他隐约的看到白安年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,脸色有些异样的发白,眼睛也直勾勾的,失了神。
“我,没事,做了个噩梦。”白安年擦了一把汗,重新躺下了,面朝着墙。
在白安丰看不到的那张脸上,眉头紧拧,眼瞳颤动,面庞上布满了惊骇。
就在刚刚,他想起了小河庄遇到的渡魂船,想到了三仙山外遭遇的孽鸠,还有刚刚灭杀的无头甲兵。
夜诡虽然猖獗,但远没有到如此地步,比如小河庄,近二十年也才一共遭遇了两次,一次白纸伞,一次渡魂船。
可是他,除去黑衣无面女,短短不到一年时间,已经三次直面夜诡。
是巧合?
那他运气未免也太差了。
直到刚刚,他陡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。
不是他倒霉,而是那些夜诡就是奔着他来的!
尤其是在三仙山外的那座庙中,他极其清楚的感觉到,那头强大无比的夜诡孽鸠锁定了他,闯入庙中的目标也是他!
很显然,是因为漆黑眼珠道胎的存在!
它本就是应夜诡而生!
这么想,一切也都说得通了!
“我今天才知道,‘吃’了它们能强大漆黑眼珠,可是它们,原来早就想要吃掉我了!”白安年咬紧牙关。
黄岩庄。
庄子门前,几个长工正拿着铁锹填坑。
“年弟,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吗?”
“不用了,六哥,我想一个人四处看看。”
天色刚亮,白安年就一个人出了庄子,直奔远处的那座并不算高耸的黄岩山而去。
田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割了,地面也被寒风吹的冷硬。
十几里的路,几乎是转眼即至。
时隔多年,他又一次登上了黄岩山的山顶。
不同于上一次的游玩踏青,他只是立在山顶的最高点,眯着眼睛,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周。
确定了大致方向后,直接朝着陡峭的一面山壁一跃而下,比最灵巧的岩羊还要敏捷,几次跃动就到了山下。
一边走,还不时的回头确认记忆里的画面。
当感觉到距离埋藏锦盒的地方越来越近,他心里无法避免的开始紧张起来。
虽然完全不知道那锦盒中有什么,可是此事他搁在心底如此的久,早已经成了一个心事。
如果锦盒早已经被他人取走,一定会很懊恼。
哪怕锦盒中空无一物,他也希望锦盒还在,至少彻底了却了这个念头。
寻找锦盒的过程,就好像那些电影爱好者拿着一张影片的截图,去寻找原始拍摄地一样。
“应该就是这附近了!”
来到了一片碎石滩,再回首看向黄岩山,方位和角度已经非常的相近。
他甚至考虑到了自己和乾峰的身高差距。
以他强悍的体魄,可以轻松将这片不算广阔的碎石滩掘地三尺。
但他不知道锦盒中存放着何物,是否易碎,只能小心的挖掘。
他两只手掌像是切断豆腐一样,轻易的插进泥土里,挖出一个个坑来。
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。
只挖到了第十一个坑,他的指尖有异样的触感,确定碰触到的东西绝对不属于泥土中应该存在的!
当一个金黄色锦盒从泥土中抓出来,白安年的呼吸都为之一滞,两眼眨也不眨的凝视着。
但他没有急着打开。
小心的感知了一下,接着取出了黑火烛台握在手中,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这才缓缓的扭开锦盒上的扣环,掀开了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