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炸裂纷飞的砖石,在半空中突兀地顿住,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飞回,精准地嵌入原本开裂的墙壁,严丝合缝,像是从未曾分离过。
那些飞溅的碎木,也如被牵引的归巢倦鸟,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,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桌椅、床铺,稳稳落回原位。
就连窗户上激射而出的玻璃碎片,也纷纷回转,如灵动的水晶,重新组合成光洁透明的玻璃,镶嵌回窗框。
空气中弥漫的灰尘,像是收到了神秘指令,迅速汇聚、沉降,让整个空间恢复了往日的澄澈。
宿舍里弥漫的硝烟味也逐渐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气。
各楼层的女学生们,原本惊恐扭曲的面容,此刻也渐渐舒缓。
被困在废墟下的女生,身上的砖石自动挪开,她们缓缓站起身,脸上的绝望与恐惧被惊讶和茫然所取代。
那些摔倒在地的女生,身体慢慢浮起,回到她们原本所在的位置,动作像是被按下了回放键。
伴随着时间的倒流,女生们的动作也逐一回溯。正在尖叫的女生,声音戛然而止,嘴巴缓缓闭上;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的女生,手臂慢慢收回身侧;紧紧抱住被子、床头、栏杆的女生,也逐渐松开了手,一切都恢复到了那股神秘力量降临之前的状态。
而那道曾经冲天而起、散发着令人胆寒气息的金色光柱,此刻也缓缓收缩、回落,最终消失在一人之下的掌心,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整个日轮帝国女高宿舍,在这神奇的时间倒流中,完完整整、分毫不差地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,安静而祥和,仿佛刚才那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,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。
而此时此刻的余泻千里,汗流浃背,在一人之下的旁边瑟瑟发抖,身体不知不觉地瘫软下去,半跪在地上。
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懊悔,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,牙齿也止不住地打战,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。
回想起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力量,余泻千里才知道一人之下的身份。
他双腿发软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差点呕吐出来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,竟是除天的弟子,除天和他的父母以外,一人之下他就是老大。
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手指微微抽搐,狠狠的低着头,不敢轻举妄动。
他的脸上,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,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,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。
昏暗的房间里,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。
余泻千里:“我……我错了……”
不知过了多久,余泻千里艰难地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,声音带着颤抖与惶恐。
说罢,他猛地抬手,狠狠抽在自己脸上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,每一下抽打都似要将满心的懊悔融入皮肉之中,只为能得到眼前之人——一人之下的谅解。
一人之下微微抬眸,目光冰冷如霜,注视着眼前狼狈的余泻千里,缓缓开口:
“你们只有七天的时间,去将功赎罪吧!若办不成,休怪我手下不留情。”
话语虽淡,却似裹挟着千钧之力,压得余泻千里喘不过气。
余泻千里如获大赦,忙不迭跪地叩首,额头重重磕在地面,发出沉闷声响:
“谢少主不杀之恩!小人定当拼死效力,不负少主所托!”言罢,他迅速起身,疾步退出房间。
……
女学生:“咦!校长,你脸怎么了。”
余泻千里没有说话。
相反是一人之下:“喂,你能不能让她们给我离开。”
余泻千里迷迷糊糊的听到“你能不能让她们跟我开……”
……
余泻千里:“你们…都…都…给我好…好好…照顾里面的那个人,无论他有什么特殊的要求,你们都给我把他饲候舒服了,有什么问题,直接来找我,或者找财务处。”
“另外,一会你来我办公室,我有资料给你,帮我把它转交给里面的人。”
余泻千里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。
一路上,众少女都惊讶的看着他:“哇!校长来我们女子宿舍了,也不知道那个有口福了。”
“好帅哦……”
……
看到余泻千里远起,花季少女们一个个的花痴像,又将羡慕的目光投向穗穗她们。
穗穗几人一眼就发现了那边的她们,心急如焚,赶忙不停地挥手,扯着嗓子大声呼喊: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!真不是!”
可周围嘈杂的环境将她们的声音迅速淹没,再加上眼前这场景太过容易让人误会,这番解释显得苍白无力。
下一秒,一句句带着调侃与质疑的话语,像连珠炮似的砸了过来:
“怕什么呀,又不是没见过。”
“现在解释有什么用?里面是不是还藏着一个吗。”
“嘴上喊着不是,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,别光有色心,没色胆,到时候可别让我瞧不起你们。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穗穗几人困在中间。穗穗满脸涨得通红,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红,想再开口辩解,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此刻的她,站在原地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,哭也不是,笑也不是,满心的苦恼与无奈,只能暗暗叫苦,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百口莫辩的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