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对自身身份严防死守,除了‘鹰’的顶头上司,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。”
刘三刀顿了顿,勒紧缰绳,放慢马速,耐心解释:
“那两枚铜钱,只是个凭证,凭借它,咱们能去北镇抚司,找到专门的对接人员,把调查需求告知他们。等到第二天,就能去取情报了。”
“眼下,咱们得先去北镇抚司,把要调查的对象交代清楚。
之后,再去找那几个办理过枭首案件的官员,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”
说到此处,刘三刀目光一凛,语气凝重起来:
“此番举人枭首案落到咱们手里,其中大有深意。
此前几桩案子的死者,多半没什么过硬的身份背景,故而相关人员才将大事化小,小事索性一笔勾销。
可这次全然不同,他们在不该动手的时间段,动了个不该动的人!”
叶璟听后,抬眸,抛出心中疑问:
“刘旗官,你已然断定这起案子是砍头恶鬼所为了?”
刘三刀嘴角一勾,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,鼻孔里轻轻嗤了一声:
“诸多相似之处摆在眼前,就算不是他干的,也得算在他头上。
甭管实际凶手究竟是谁,只要作案特征与砍头恶鬼相符,这案子就归到他名下。
如此一来,既能给上头一个交代,又能威慑那些心怀叵测的江湖人,一举两得!”
叶璟原本对刘三刀油然而生的敬仰之情,在听到这番话的瞬间,迅速消融。
其目光闪烁,表面不动声色:
“差点高看他了。”
一边腹诽,一边斜眼瞥了瞥刘三刀。
“也是这世道,黑白颠倒,是非难辨。既然大家都装聋作哑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我又何苦充当那个出头鸟?
倒不如顺水推舟,既落得个清闲自在,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得些许好处。”
刘三刀见叶璟沉默不语。
就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观点,
“别想太多,咱们身为锦衣卫,首要任务就是维护朝堂稳定。只要能平息事端,让上头满意,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叶璟点头道:
“刘旗官当然所言极是。”
……
快马加鞭之后没过多久,两人翻身下马,踏入北镇抚司的一个偏房。
大堂内烛火昏黄,投下的阴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形,宛如狰狞的兽影。
负责对接的官员坐在窗后,面无表情地听完刘三刀的需求,提笔在案卷上匆匆记录:
“明日辰时来取,将手中铜币交出……”
流程完成后,便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们离开。
走出北镇抚司的大门,叶璟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夜空。
经过一番周折,第一个寻找“鹰”获取信息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。
接下来,按照既定计划,他们需要循着同样性质的案件,找到负责办案的旗官和受理案件的衙门。
叶璟心中疑惑丛生,转头看向刘三刀,开口问道:
“刘旗官,我一直纳闷,为何咱们偏要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行动,白天去岂不是更方便?”
刘三刀闻言,微微一怔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。
这个问题竟意外地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。
短暂的慌乱后,他故作镇定,清了清嗓子,强装威严地说道:
“哼!这自然有其中的门道,反正绝非为了耍帅,夜晚行事,本就更隐蔽,不易打草惊蛇。
那些衙门里的官员,白天说不定被各方势力盯着,难以畅所欲言。到了夜里,戒备松懈,咱们暗中拜访,更容易探出真相。”
“再者,罪犯也多在夜间出没,咱们趁夜行动,说不定还能寻到他的蛛丝马迹。”
尽管这番解释听起来有理有据,但叶璟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刘三刀最初的迟疑。
不过,他并未点破,而是嘴角上扬,露出一副信服的表情:
“刘旗官所言极是,多亏您经验丰富,考虑周全。”
两人翻身上马,马蹄声再次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,向着下一个目的地疾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