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兄弟相吵(1 / 2)

叶璟冷笑地看着自己的大哥。

其指腹磨过总旗牌子上的獬豸纹路:

“大哥若嫌锦衣卫脏,大可去翰林院讨幅《清流图》挂在醉香楼——”

他直视对方泛青的眼底,

“但弟弟缉拿罗刹、救护举人的时候,没见着哪位名士敢踏入黑风林半步。”

叶瑜的脸腾地涨红,玉扳指狠狠砸在廊柱上:

“住口!你可知士林如何议论?

说我叶府出了个鹰犬,专替朝廷咬文臣——”

“文臣?”

叶璟冷笑一声,

“上一次边疆一处卫所被屠,七十几名兵卒的尸首停在义庄,可有文臣敢为他们写半句祭文?”

他向前半步,肩膀的绷带几乎撞上对方襟前的胭脂印,

“二哥在两淮巡盐,日晒雨淋熬从七品;弟弟在锦衣卫拿命换官,至少没像大哥这般,拿家中的金子换头牌的绣鞋。”

蝉鸣忽然静了。

叶瑜望着弟弟眼中冷光,想起昨夜醉香楼老鸨说的话:

“您弟弟在黑风林砍了七个罗刹,血都溅到官服上了。”

此刻对方领口微敞,现在哪还是记忆中那个跟着他讨糖葫芦的小崽子?

“你敢——”

叶瑜的手指悬在半空,抖得比檐角铜铃还厉害。

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叮嘱“护好弟弟”的眼神,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冷笑,

“好,你要当锦衣卫便当去!只是别指望我在文人宴上提你半个字——”

“不敢劳烦大哥。”

叶璟抱拳行了个官礼,总旗腰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

“若大哥闲得慌,不妨去义庄给驿卒们上柱香——总好过在醉香楼与人争论‘清流该不该怕锦衣卫’。”

叶瑜望着弟弟挺直的脊背,玉扳指在掌心掐出月牙印。

“好,好!”

叶瑜突然甩袖,锦袍扫过石桌,茶盏“当啷”落地,

“你既然非要在锦衣卫中做事,便别再叫我大哥!”

“住口!”

叶璟甩袖打断了叶瑜的话,

“你可真会做弟弟的树榜样,为了此事居然不认我这个弟弟!这么说你喝花酒还有理了?”

叶瑜也被此话激了火气,

“我给你书榜样是给你送到锦衣卫去了?朝中清流名士哪个不耻与锦衣卫为伍?

你倒好,巴巴地往诏狱钻,是想让我在文人宴上被人指着脊梁骨骂?”

“还不如趁早脱了这身皮,别脏了叶家的门楣!”

叶璟望着兄长这烂醉如泥的样子。

也是突然感觉心火上脑,

“二哥在两淮巡盐,日晒雨淋熬从七品,大哥在醉香楼熬了十年,可曾熬出个举人功名?”

他故意压低声音,

“昨夜您宿在‘怜香阁’时,老鸨可把您的欠账记在叶府名下了——”

“放肆!”

叶瑜面红耳赤,将手中的袋子狠狠砸向地面,

“你敢拿银子压我?”

叶璟退后半步,忽然露出标准的贵族式微笑:

“不敢,只是想提醒大哥,”

他指了指对方襟前的胭脂印,

“若再把醉香楼的账记在叶府头上,弟弟只好请我底下的兄弟们,去楼里‘查查私娼’了。”

蝉鸣突然停了,叶瑜望着弟弟眼中冷光,忽然想起去年冬夜,这小子出门也不知道干啥去了。

浑身是血的回来,却连眉头都没皱。

现如今的他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。

“你——”

叶瑜手指发抖,忽然甩袖转身,锦袍下摆扫落石桌上的茶盏。

……

“爷消消气,三弟刚升了官——”

李瑶熙是兄弟俩吵架终于忍不住出来插口。

她刚跨出凉棚,绢扇还未撑开。

“你倒护起他来了?”

叶瑜打了个酒嗝,玉扳指指着李瑶熙的月白襦裙,

“小叔子进嫂子闺房,连个通传都没有,成何体统?女诫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?”

蝉鸣突然卡了壳。

李瑶熙望着自己丈夫因为宿醉而泛青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