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预想过,她可能会主动的找陆祤见一面,同陆祤郑重的告个别,至少他们曾经那般炙热的相爱过。
她也曾猜想过,陆祤既然不让她另寻住处,恐怕也不会愿意同她好好告个别。
所以她大概率会自己收拾一下为数不多的行礼,找个借口应付一下西荷,然后悄无声息的从这个院子离去。
或许陆祤会在很久之后才发现,她已经不住在这个院子里了,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?
陆祤很快就要有明媒正娶的妻子,对她根本无暇顾及。
云佑一直以为,她是否离开这里,是否离开陆祤,只是她一个人的事。
却不曾想过,陆祤居然主动向她提及这件事。
所以陆祤是想通了吗?
是同意让她离开了吗?
云佑扪心自问,倘若陆祤没有下月成婚之事,她或许还会守在这个院子里。
她内心深处始终对陆祤有一丝期待。
可陆祤和江宁成婚之事已然木已成舟,她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?
云佑目光清冷的望着陆祤,轻声回了两个字:
“是的。”
陆祤眼眸中最后一丝涟漪,烟消云散。
他垂下眼睫,散漫的勾起嘴角:
“跟我这三年,委屈你了。”
云佑原以为,陆祤又要开始对她冷嘲热讽。
但陆祤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稳而冷静,如同在向她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。
就在她怔怔出神、不知该如何接话时,陆祤继续开了口:
“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?”
云佑恍然惊醒,原来这是陆祤在同她告别。
云佑只觉心口咯噔一下,心跳漏了两拍。
原来同陆祤的告别,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轻松自在。
反而心口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炙痛感,混同吸入肺腑的空气,变成长满倒刺的藤蔓,渗入血液,游走于全身经脉。
将云佑的身体切割的体无完肤、支离破碎。
原来离开并不能消减因为期待而产生的痛苦。
云佑努力对着陆祤莞尔一笑:
“没有了。”
“多谢你这些年的照顾,期间恩情,此生不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