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读你回来了26(2 / 2)

“亲手做?”谢展亦眨了眨眼,想也不想的拒绝了,“不要。”

“为何?”

谢展亦小声嘀咕道,“我都还未曾给你亲手做过什么东西,他沈峥何德何能?”

祁玉无奈失笑道,“哪能这么做比较?”

“反正不行。”谢展亦固执的拒绝了,他摆了摆手,要无名递过来一小罐鱼食,细白纤长的手指从罐子里捻出一点鱼食撒在水面上,不一会儿就有几条锦鲤从荷叶下面探出身子,争着抢着开餐。

谢展亦神情淡淡,望着鱼儿争抢的画面也未露出喜色,“昨日呈上来的奏折,有两份要辞官返乡的。”

“两份?”祁玉有些意外,祁隐已经递上辞官奏折他知晓,但另一份是......?

谢展亦应了一声,“一位是卫夫子,他说年纪大了,恐难继续教导下去,故而辞官,另一位是祁相。算上我这一代,若是祁相不辞官那便是三朝元老,可是他为何呢?”

谢展亦掀起眸子看向祁玉,“若是我放祁相返乡,你呢?你会随他一起离开吗?”

祁玉默了片刻,回应道,“不会。”

谢展亦眸色一闪,却仍平静的问,“为何不会?”

祁玉心想,恐怕他前脚离开,后脚谢展亦就会耐不住寂寞自裁吧......

祁玉半开玩笑的道,“我怕我要是离开了,你会哭得将这皇宫都淹了。”

谢展亦没在意祁玉避重就轻的玩笑话,反而问道,“当真不会?”

“当真不会。”

“我若是要你发誓呢?”

“那便起誓。”

说着,祁玉便表情严肃的开始起誓,“鄙人祁玉,在此对天起誓,若是方才所言有虚,那便天打五雷轰。”

谢展亦平静的看着祁玉发誓,一阵安静过后,他却忽然笑了起来,笑声愉悦又奇怪,“若是五雷轰顶,那也得捎上我,就算是死,我也得和祁二哥哥死在一块儿......”肉身也好血色也罢,必须死在一起,缠缠绵绵,永不分离......

祁玉一笑置之,而后道,“我兄长回来后,暂未在京都任职,恰好这几日沈将军筹备婚事,我便叫我兄长多替我往中都府跑几趟。”

“至于安排与谢乘风见面一事,那便三日后吧。”祁玉道,“谢乘风于下月问斩,与沈将军完婚的日期离得太近,若是待到沈将军完婚后再另行安排,恐有变数。所以我想安排在三日后,中间所搁期限很长,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越狱的事情。”

“听你安排。”谢展亦把最后一点鱼食抛完,挪了两步到祁玉身边无骨头般靠着,“卫夫子的事倒是好办,祁相的折子该当如何?”

“你是圣上,不应当你自己定夺吗?”

“那我就装作未看到。”谢展亦撇撇嘴,“若是祁相再递上辞呈......就再另行定夺。”

“嗯。”祁玉应了一声,稍稍推开了谢展亦靠着自己的身子,“不久留了,今日还有事要回府一趟。”

“何事如此着急?”

“去周府赔不是。”

周凛被升为将军后,侯府的牌子就摘了,换成了周府,那两个字还是沈峥逼迫谢展亦亲自题的。

沈峥这一主意,一下子膈应了两个人。

谢展亦写得不情不愿,周凛收得勉为其难。

“为何要赔不是?”谢展亦皱眉,他是真的很不想让祁玉去见周凛。

“我兄长归京途中累死了周将军的马,今日我同他一起去赔罪。”

谢展亦冷着一张脸,“不过是一匹马,至于两个人都去赔罪?”

“这是礼节,再说本就是我兄长的不是。”祁玉知道谢展亦很在意这件事,特地给他留个定心丸,“放心吧,送完东西就走了,不久留,再说有我兄长陪同,你所担心之事,不会发生的。”

谢展亦不爽的点点头,心底终究是不满意,祁玉前脚刚走,他后脚就回宫急匆匆的换了身衣服,准备跑去趴在房顶上偷听。

但谢展亦失策了,周府虽不比皇宫,但仍戒备森严,不是他能随随便便翻墙偷跑进去的。

在周府外来来回回兜了三四圈都进不去,谢展亦气急败坏的一脚踹翻了周府后门一侧的货车,低骂一声,在暗探的提醒下才敛了脾气,转身回宫去了。

谢展亦一直觉得周凛是个诡计多端、油嘴滑舌、净会说漂亮话哄骗祁玉的人,若不是现在他根基不稳,周凛又对他有威胁,他早已不知道能把对方杀死多少回了。

好不容易又是撒娇又是卖惨的才把祁玉哄得留在自己身边,还接受了自己,若是周凛耍个同他一样的手段把祁玉哄骗了去......

他不知道自己得疯成什么样。

与周凛同归于尽都算是好的结局。

谢展亦的脸色越想越黑,沉的就快要滴墨了,无名默默的把奏折挪到一旁,果然下一刻,谢展亦一把将桌子掀了,毛笔、砚台、玉瓷水缸通通摔在地毯上,他冷声低喝道,“都滚出去!”

无名朝着四周的人使了个眼色,众人退去,只留谢展亦一人坐在椅子上,他眼眸半垂,眸色漆黑,殷红的唇被齿贝压出血色,只听他喃喃自语,“不能这样...不能这样......祁二哥哥知晓了会生气的。”

谢展亦太患得患失了,他怕惹祁玉生气、怕祁玉会离开他、怕祁玉会被周凛抢走、怕自己的伎俩不够用了留不住祁玉......

他怕的太多了。

若是不曾有希望,谢展亦倒不至于像这般占有欲强。

放在从前,他定然会逼迫自己接受祁玉的离开,逼迫自己接受别人得到与祁玉的幸福。

但现在不一样了,祁玉给了他希望,叫他如何眼睁睁看着希望从眼前消失。

谢展亦呼吸粗重的闭上眼,不能逼太紧,不仅仅是对祁玉,也是对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