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读你回来啊7(2 / 2)

周凛的随从早就被打发回府了,没办法,只能下马接礼,他打开锦匣,粗略的扫了一眼,“是好看,多谢云诀兄了。”

而后便顺势收下了。

他不下马,祁云决还看不出来,一下马,周凛身上穿得那件又小又憋屈的衣裳,那般眼熟,不是自己小弟的又是谁的?

目光再转向小弟,祁玉身上披着件玄色兽裘,兽裘宽大,牢牢的将他罩在内里......

究竟是,怎么回事?

祁云决嘴角的笑意僵了些,忍不住问道,“不知侯爷与小弟今日游玩的如何?”

周凛回头看向祁玉,眸光又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,“双雁亭赏雪,热络庄饮茶,畅谈一日,一切都恰如其分,挺好的。”

祁玉默默无言,这人抄他台词啊。

祁云决笑笑,“那便好。”

祁云决又扫了眼祁玉,见他只是和周凛换了大氅,才放了心,“辛苦一日,不耽误侯爷回府休息了,就此别过。”

“嗯。”周凛颔首,左手拿着锦匣上马,留给祁玉一句,“我的马明日会有人去相府要,不用送回。”随后驾马离去。

祁玉走到祁云决身边,见他眉心微蹙,便问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身上的衣裳怎么回事?”

“侯爷担忧我感染风寒,特地与我换的。”

“他何时这般好心了?”祁云决的好友与周凛是同窗,所以对周凛只是略有了解,在他印象中,周凛是个冷漠凶悍之人,虽说不至于杀人放火那般凶悍,但也绝不会是这么有善心之举的人。

事情太过奇怪,祁云决细想也想不出缘由,只得对祁玉说,“不管如何,能与他交好便是。”

“嗯。”

隔日,周府的人并没有派人前来相府牵马,祁云决念着刚建立起来的情分,亲自去送了。

本以为是周凛贵人事多忘记了,却不料是病倒了。

祁云决很难想象周凛那样高大威猛身强力壮的人会生病。

于是送马又变成了探病,他又差人去买了些补品给周凛送去。

而祁玉对此并不知晓,他一早就进宫了。

今日是旬假,众位皇子不用上课,但谢展亦不知出了什么事,一早就召祁玉进宫去了。

走进芜祈宫时,宫内多了好几个面生的小太监,以前荒芜的院子里,此刻移栽了一片竹林。

扫院子的小太监见到祁玉后,停下手里的活,轻声道,“祁二公子吉祥。”

祁玉颔首,心里已经做起了不好的猜测,比如这芜祈宫里的主殿,迎来了一位新主子。

祁玉面色凝重,觉得谢展亦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仅是受欺负那么简单了,而是变成危机四伏了。

祁玉抬头,发现谢展亦不知何时缓缓从主殿走了出来,他换了一身新衣裳,是深紫色的袍子,视线上移,又发现他头发挽得整洁,发冠上插着一支玉簪,额头两侧的短发自然的垂着,稍短一些的发丝挡了他的细长的眉尾。

他脊背直挺,负手立在门口,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冷意,阳光透过云层打在他的脸侧,他表情未变,隽秀迤逦的脸上带着权势的冷漠,与以往的模样不同,此刻谢展亦才是真的展现了什么叫天潢贵胄。

祁玉被他此刻的模样怔得迈不开腿,不知该以如何姿态走过去了。

谢展亦却在瞧见祁玉的时候,弯眼笑了起来,方才所见的冷漠仿佛是错觉,他仍是那般好看,明目、琼鼻、红唇,眉毛弯弯,笑得惹人怜爱。

谢展亦快步走下台阶,朝着祁玉小跑过去,张开双臂猛的扑进祁玉的怀里,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,清澈的笑声荡漾,他笑着嗔怪,“祁二哥哥,来得好慢呐。”

祁玉拍了拍他的肩膀,谢展亦的下巴搭在自己肩窝里,呼出的气息微凉,痒意攀升,惹得祁玉缩了缩脖子,却不料谢展亦身体僵了一瞬。

“怎么了?”

谢展亦侧了头枕着他,睫毛颤抖,耳朵像被火燎一样烧了起来,音色虽极力保持平稳但依旧有些发颤,“没事。”

谢展亦抿了抿唇,方才唇瓣擦过祁玉的脖颈,柔软一触即分,祁玉没察觉到,但谢展亦却是实打实的红了脸。

祁玉白皙的脖子就在眼前,青黛微显,他探出舌头舔了舔唇,脸红得像上了胭脂一样。

满心只剩一句话:祁二哥哥真好看。

过了好一会儿,谢展亦才没那么羞赧。

“走吧,进去瞧瞧。”他直起身子,不再像没骨头一样靠着他了。

祁玉被他拉着往主殿走,他轻拽了一下谢展亦,问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谢展亦没回答,只是说,“进去瞧瞧就知道了。”

一进主殿,祁玉就愣了。

翡翠玉花瓶,每隔两个不远的桌子,就会放着一个。名人字画挂在墙面,盘子里还有未收起来的金瓜子,一侧小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两摞书,白玉狼毫挂在笔架上,挂满一排,一摞宣纸也是上好的金丝纸。

而另一侧的托盘上,放着两个玉带,以及蜀绣锦服。

这赏赐规格都快要赶上太子了。

祁玉暗想,总不能是谢乘风搬到这里来了?那也不可能是隆辛帝突然良心发现,赏赐给谢展亦的呀。

在祁玉心里,他宁愿相信谢乘风搬到这个犄角旮旯住都不愿相信是隆辛帝赏赐的。

谢展亦轻笑一声,抓起一把金瓜子,又松手,听着它们零零落落的撒下,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,“这些都是父皇赏的。”

祁玉不信。

除非是隆辛帝中邪了。

谢展亦把玩着手里的东西问,“祁二哥哥喜欢吗?喜欢便拿去。”

祁玉摇了摇头,“我不喜,也不要。”

“噢。”

谢展亦把东西随手扔下,丝毫不觉得这金子是什么稀罕玩意儿,一点激动之意都没有,他眼皮半垂,掩着眸中的冷漠嘲讽,平静的解释道,“来送赏赐之物的公公说,父皇想我母妃了,对当年之事心存愧疚,想要弥补我,要我缺什么尽管说。”

祁玉额角轻跳,心说:隆辛帝,你自己听听,你觉得这像话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