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沈舒的眼里,做某一件只分为自己想或者不想。
除了嫁进宫里这件事,沈舒没有选择外,其余时候沈舒活得很是随心所欲。
在沈舒的心里,皇上一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。
纵使右相和她父亲在朝中有很重份量的话语权,也绝不可能越过当今陛下去。
可是现在沈舒听云玖的语气,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。
“沈舒姑娘。”云玖望向呆愣愣盯着自己的沈舒,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,“多谢你深夜前来提醒我。”
“陛下。”沈舒眨巴一下眼睛,瞳孔里面倒映出云玖的身影,呐喃低语,“您可是陛下啊。”
堂堂天子,万人之上没有之下的存在,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决定一场宴会是否举办吗?
“我是陛下。”云玖见四周并没有什么探子,也愿意给沈舒透一个底,“但我只是个傀儡陛下,做不了自己的主,也做不了天下的主。”
傀,傀儡?
沈舒睁大了眼睛,没料到云玖竟然会这么自称。
脚步轻盈到几乎无声的青竹,端着一盘刚刚热好的红糖饼走过来。
“陛下,红糖饼热好了。”青竹将红糖饼放到桌子上,又退到了云玖的身侧,垂眸不语。
“这红糖饼挺好吃的。”云玖拿了两个红糖饼分给青竹,“这次拿来的多,你也尝尝。”
“多谢陛下。”青竹伸手接过了这两个热乎乎的红糖饼,坐到一边安静吃红糖饼去了。
云玖见沈舒一直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,也神色自如的将一个红糖饼递给沈舒,语气闲适轻松,“来都来了,吃个红糖饼再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沈舒低头咬了一口红糖饼。
热过二回的红糖饼,口感和滋味都不如新出炉的时候。
但是此刻吃起来,却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沈舒却因为心绪复杂,吃的没有一点滋味。
“陛下。”沈舒叹息一声,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云玖,“我没想到你活的也如此艰难。”
在进宫之前,她以为当今陛下是一个置天下百姓于不顾,只顾贪图享乐的昏君。
进宫见到真人后,她才明白这其中的千般无奈万般不得已。
“不算艰难。”云玖真不觉得有多艰难。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。
看到城外那些食不果腹、衣不蔽体的穷苦百姓,云玖觉得自己过得很可以了。
沈舒看着云玖的侧颜,目光落在她的眉眼和唇上,只觉得很赏心悦目。
“陛下当初让我和赵芮姐姐一起进宫,也是因为被逼的?”沈舒试探性的询问,心里却已经有了肯定答案。
“算是吧。”云玖话音一转,关注起了另一个很奇怪的点,“为何赵芮唤你姐姐,你也唤赵芮姐姐?”
这两个人的年岁到底谁大谁小?
为什么要互相称呼对方为姐姐?
“嘿嘿。”沈舒笑了笑,语气中都带着小小的得意,“因为我和赵芮姐姐是同年同日出生,就连时辰也差不多。”
“年幼两家举办宴会时,盘子里的点心总会额外多一块,大人们说最小的妹妹可以多分一块点心。”
“那时我和赵芮姐姐都算是最小的,为了多吃那一块点心,便互相争着叫对方姐姐。”
“后来两家疏远了,少有宴会同行,但我们都叫习惯了,便谁都没有改过来这个称呼,继续用着了。”
这件事的起因只是因为点心,后来却是为了惦念那段因为两家关系疏离而难以维系的友情关系。
现在想想,沈舒还有些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交朋友不用看对方家世,做事不用注意身份的日子,真是很令人想念啊。
“原来是因为点心啊。”云玖捏着手中的红糖饼,会心一笑。
一碟子糖饼被分吃掉,沈舒借着月色又偷偷溜回去,只留下青竹陪着云玖赏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