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芫气得哆嗦,她怒视他道:“你觉得我要丢下你不对是吗,可我没有能力带你躲过那么多追捕。”
“但凡你告诉我有人会来救你呢,孤军奋战和有人支援是两个概念。”
褚然忍着一口气,他不爱跟人吵架,因为这是思维上的问题。
虞芫觉得一切根源在于他不满她的不坚定,而他只不过是天然对陌生人警惕而已。
她希望他能把底牌透露给她一部分,而他想要确认她大体上可以信任,两人的需求本身就是互斥的。
褚然不吭声了,但虞芫还是心里憋着气。
就算她一开始是冲着异能去的,但都到这一步了,她那么多次机会可以丢下他不管,她不还是开车带他逃了。
结果他一直捏着所谓报酬,直到意识到她不需要之后,才松口说有人可接应。
这不就是死到临头才晓得求饶吗。
虞芫讥笑着刺了他一句:“不信任我还求我带你走,别管我是同情还是愧疚,我没丢下你不管总是真的吧。”
“还是你们会读心术的吃不下‘论迹不论心’这句话,所有事情都要有个真挚的原因。”
褚然蹙眉,目光略带冷意瞥向她。
虞芫看得出来他有点生气,但虞芫就是要他生气,她不痛快,跟她吵架的人也不许痛快。
褚然开口道:“正因如此,我才没怪你坏了我的事。”
内斗之祸埋根数年,白日里皆是喜笑颜开热心人,天一昏便是衣冠土枭披皮鬼。
十年前大火没烧死他。
这根刺扎在他们心里,叫他们日夜煎熬疑心受怕,也让他十年不曾有一刻安稳。
他饮下搀毒的茶水后以身入局,本就是要将褚家内鬼连根拔除。
没想到虞芫会把他半途救走,内鬼的戏没唱完,怕他死不了,现在又都隐下去了。
他只能忍着五脏六腑焚烧似的痛,等他们重新浮上来,等一个看清他们究竟披着谁的皮的机会。
医院太好动手了,甚至不必他们冒险。
他必须要回到重重包围中去,要有敌有友,要让他们互相猜忌。
看似忠诚,实际是个内鬼,看似奸诈,或许又会忠心耿耿,牌不能明着打。
不止要他辨不清,他们也要辨不清。
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,虞芫可就不心虚了。
“谁知道你有什么计谋不计谋的,我看到三十多个人围攻你,火还越烧越旺,好心才救你。”
“如果不需要我救,你就该让我把你交出去,我保证你会和昨天面临一样的情况,看不见的大火越烧越旺,想杀你的人越逼越近。”
一般来说她不会这么呛人,但谁让这位好对象不把她的付出当回事呢,而且到现在他也没有自报过家门,她连怎么称呼他都不知道。
即使倚仗着她逃命一个上午了,在他眼里还是连一点革命友谊都没有。
褚然忍不住笑了下,道:“明知道我会读心,你还敢说救我是因为好心?”
虞芫:“……”
“至少我现在没把你扔下车,是因为好心。”
“那就多谢你了。”
虞芫暗暗“啧”了一声。
经过这次谈话,她发现了,她跟这位不怎么合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