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手搏虎，李林甫算计韦坚
徒手搏虎，李林甫算计韦坚</p>
李瑄听到李隆基的惊叫后，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，在黑夜之中，奔行如飞。</p>
它的体型非常庞大！</p>
李隆基吓得面如土色，拉着杨玉环，疯狂地向禁军所在地逃窜。</p>
禁军们此时没有携带弓箭，手中持横刀就要去救驾。</p>
圣人要有个三长两短，他们都得陪葬。</p>
但他们离得太远，根本来不及绕过去，而且奔跑速度远远没有狂奔的“豹子”迅速。</p>
“快救驾，救驾！”</p>
高力士本来在二百步外的篝火前烤肉，与陈玄礼谈聊，当他看到“豹子”后，脸色大变，他毫不犹豫地从火堆前举起一个火把，冲向李隆基的位置。</p>
陈玄礼对李隆基忠心耿耿，他取出帐篷前架着的长矛，猛冲而去。</p>
只是他们这两个“老家伙”，早已有心无力，吃奶的劲都用上，依然遥不可及。</p>
至于跟随的女官、宦官，吓得瑟瑟发抖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！</p>
“豹子？”</p>
李瑄眼睛一瞪。</p>
这是豹子吗？</p>
李瑄看得不真切，他距离李隆基最近，仇兼琼是敌人，文武百官中看他不顺眼者，比比皆是。</p>
不久前，他的爱子李岫指着后花园的役夫，向他劝谏：“大人久居相位，树敌甚多，前途布满荆棘，一旦出现祸事，恐怕想成为役夫都难了！”</p>
父子之间的肺腑之言，李林甫哪能不知道呢？</p>
他与太子是死敌，太子登基之日，不需要树倒猢狲散，他们一家必定家破人亡。</p>
他会倾尽所能，将太子扳倒，换一家太平。所以他对李岫回应：“形势如此，无可奈何。”</p>
不归之路，只能一条道走下去。</p>
而李瑄的异军突起，让他更加艰难。</p>
“我们都是宗室，同为太祖景皇帝的后代，血脉如此亲近，应该休戚以共才对。七郎还未婚配，我有一表侄女国色天香，将其许给你。将来你坐我的位置！”</p>
李林甫思来想去，突然向李瑄示好道。</p>
他不仅点名，同为李虎后代的关系，还想与李瑄联姻，安抚李瑄。</p>
李林甫仔细一想，他与李瑄没有深仇大恨，好像他一直是受害者。</p>
他陷害李瑄几次，但都弄巧成拙，反而助长李瑄的火焰。</p>
“口有蜜，腹有剑，能相信吗？哪天强弩袭来，我还有机会躲避吗？”</p>
对付李林甫的承诺，李瑄当成一个笑话。</p>
连李虎都别出来了，李虎是李瑄的太祖。</p>
从太祖李虎，到烈祖李昞，天祖李渊，高祖李世民，曾祖李承乾，祖父李象，父亲李适之。</p>
这么远拿来攀亲戚，也是可笑。</p>
而且在李瑄意识中与李林甫一种存在“隐藏仇恨”，不可化解。</p>
就算李林甫活不了几年了，也不可能这么算了。</p>
“七郎，你当初在灵武遇刺，绝对不是我所为，估计是张齐丘干的！本相一定帮你出这口气。”</p>
李林甫向李瑄解释道，那次确实不是他干的。</p>
想到此时低声下去对李瑄说话，心中很是愤懑。</p>
“张齐丘都出家当和尚了，当然什么事情都能往他身上推。”</p>
李瑄不信李林甫的鬼话。</p>
在灵武遇刺的时候，张齐丘早就被调入长安，以“阻挠军功”“贻误军机”为由，直接贬为安业尉。</p>
也不知道是被贬得太狠，还是被李瑄一句“心在动”幡然悔悟，张齐丘不久就辞官为僧侣。</p>
今后张齐丘也会无缘节度使的职位，他儿子想当宰相，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。</p>
所以李瑄不认为是张齐丘刺杀他，八成是李林甫所为。</p>
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而已。</p>
“我是真心而为。今日伱救下圣人，得到圣人的封赏是应当。但被人嫉恨也是必然……”</p>
李林甫见高力士走过来，突然把话语放轻，淡淡地提醒。</p>
李林甫所指的太子李亨。</p>
李亨若得知李隆基差一点死掉，心里会怎么想？</p>
最是无情帝王家！</p>
相信，李隆基死亡，李亨必然会悲伤。</p>
他会为自己的父亲难过。</p>
但皇帝驾崩，他一定会高兴，因为他终于熬出头，不用再担惊受怕，唯唯诺诺。</p>
活着的是皇帝，死了才是父亲。</p>
高力士靠近，李瑄不再回话，只是浅笑一下。</p>
“右相竟能与李将军聊得来！”</p>
高力士笑着说一句话。</p>
“七郎英雄一世，却无婚配，终究不美。寻思着身为长辈，当为七郎安排姻缘！”</p>
李林甫也变脸笑道。</p>
“这是好事啊！”</p>
高力士深深地看了李林甫一眼后，又缓缓说道：“不过七郎毕竟是大将军，两镇元帅，自己的私事，自己也该做主。”</p>
“那是，那是。”</p>
李林甫点头，没有细提。</p>
他们在外面篝火前，看似“随意”地闲聊，见李隆基大帐灯火熄灭后，李林甫暂且告辞。</p>
他要再去寻找机会对付韦坚和太子。</p>
李瑄这边，他先不管。</p>
身上叠的保命符太多，贵妃和高力士，都对李瑄宠爱有加。</p>
除非李瑄自己谋反，否则扳倒的概率微乎其微。</p>
回到自己营地的李林甫，将这件事情，告诉自己的心腹吉温。</p>
“右相，今夜一过，李瑄如老树盘根。‘太子党’这一称号，再也无法加到他身上。就算把火烧到李适之，圣人也会因为李适之没有实权，不去计较。”</p>
吉温担忧地说道。</p>
他们这几个月，制定无数计策，千方百计想要拿“迎奉太子”做文章。</p>
而且一直将李瑄作为头号大敌，现在出现这件事，吉温顿时觉得无计可施。</p>
本来这次田猎要算计韦坚，因“李瑄打虎”，打乱计划。</p>
“本相何尝不知？李瑄武功盖世，阴险狡诈，对圣人忠心不二，又有贵妃和高翁在内帮衬，刀斧难加其身。暂时不去对付他。想办法对付韦坚这个白眼狼。”</p>
李林甫无力的摆了摆手，向吉温吩咐。</p>
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。</p>
而且他断定太子心中一定因今夜之事嫉恨李瑄。</p>
以李瑄的精明不可能不知道。</p>
现在朝局非常复杂。</p>
“右相，韦坚知不知道今夜之事？”</p>
吉温突然抬起头，向李林甫问道。</p>
“韦坚也带着仆人参加狩猎。他应该还不知晓！”</p>
李林甫摇了摇头，又补一句：“不过太子距离圣人的猎场不到十里，应该能听到猛虎的叫声。”</p>
“那就可以重新修订计策！属下发现韦坚此人，性急而疏散，总因小虑而失分寸。右相可以传信韦坚身边的眼线，让其告诉韦坚，圣人突然被猛虎袭击，目前还不知情况。如果韦坚收到此消息来看望圣人，就算他逃过一劫；如果他直接过去找太子，他必死无葬身之地。”</p>
吉温阴险一笑，向李林甫建议道。</p>
李隆基猎场东面是太子猎场，太子猎场东面才是韦坚的猎场。</p>
韦坚要见李隆基，必要从太子猎场通过。</p>
吉温相信以韦坚的性格，会在太子猎场停留。</p>
若遇知己，南山白额虎不足缚也！</p>
吉温从未忘记他的誓言，既然投靠李林甫，他要在富贵之前，倾尽全力。</p>
如果心有顾忌，畏首畏尾，会失去他唯一的机会。</p>
“吉七有计，让我心中石头落下。此计成，六部郎中，随吉七挑选！”</p>
李林甫眼睛一亮，拍了拍吉温的肩膀，对他承诺。</p>
六部郎中为从五品官，能穿上绯袍，参加日常朝会，是显贵的象征。</p>
“多谢右相，属下定肝脑涂地，为右相效死命！”</p>
吉温面色惊喜地向李林甫一拜。</p>
随即，李林甫立刻派人通知在韦坚营地的细作。</p>
按照约定，夜半子时，细作以方便为由，在约定地点汇合。</p>
李林甫派遣的家奴，将此事告知细作，并通知细作该如何去做。</p>
“兄弟，我来值夜，你去休息吧！”</p>
细作“方便”回来，对守卫的奴仆说道。</p>
此奴仆正昏昏欲睡，见有人主动揽活，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了。</p>
过了大约两刻钟左右，细作到韦坚帐篷外唤道：“相公，相公……”</p>
“何事？”</p>
韦坚疲惫地应一声，语气很不耐烦。</p>
“相公不好了，圣人刚才被猛虎袭击。现在禁军将圣人的猎场团团围住，不知里面情况如何？”</p>
细作焦急地喊一声。</p>
“呼！”</p>
像是被一盆冷水泼到身上，韦坚瞬间清晰，他不穿衣服、鞋袜，快步出帐篷，问他的“奴仆”：“这是谁说的？”</p>
“刚才小人在周围巡视，遇到一名同乡禁军士兵，他将禁军的调动告诉我，相公可以查看禁军的去向。”</p>
细作随便编一个理由。</p>
韦坚心有疑虑，他立刻派从小就跟着他的奴仆，骑马去圣人猎场附近看看。</p>
半个多时辰后，韦坚穿戴整齐。</p>
他的心腹奴仆回来，并告诉韦坚，圣人猎场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，还有许多禁军举着火把巡逻。</p>
他们不敢靠近，立刻归来。</p>
“这如何是好！”</p>
“我身为宰相，这样的大事竟然不告诉我？”</p>
“李林甫知不知道这件事情？”</p>
“去圣人营地！”</p>
韦坚打算动身去看圣人。</p>
他带着十几名奴仆一起前去。</p>
当来到太子猎场附近后，他突然想看看太子在不在，有必要支会太子一声。</p>
毕竟那可是大事情！</p>
于是，韦坚带着奴仆来到李亨的营垒中。</p>
李亨的营垒，隐隐能听到几道猛虎的咆哮声，现在有十几名守卫轮换值夜。</p>
“谁？”</p>
太子守卫看到骑马的韦坚，大喝一声。</p>
“是我！太子可在？”</p>
韦坚应一声。</p>
守卫靠近，看到是左相韦坚后，心中不由一惊。</p>
左相怎么会深夜会见太子呢？</p>
他连忙将此事告知李亨！</p>
这一下让李亨炸毛了，他下令让守卫转话：“太子劳累，让左相您快点离开，此非相见之时。”</p>
“劳烦问一下太子，圣人遇猛虎袭击，太子难道不知吗？”</p>
韦坚未离开，想知道圣人的具体情况。</p>
圣人被猛虎袭击，然后猎场突然禁严，让韦坚联想许多。</p>
他怕李林甫弄权，和高力士一起。行李斯、赵高的故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