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个人大喊:“动了!它动了!它还活着!”
这一下,更没有人敢埋狗了。
干呕完的覃紫苏此刻抬起一张泪光盈盈的脸,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,宛如晨露中的小白花。
“它还活着?”她的声音轻颤,却又在尾音处微妙地上扬。
她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,脆弱又满是希冀地看向杨不凡:“杨老师,你不是医术了得吗?你看它多坚强啊,这么可爱的小生命,您一定……不会见死不救吧?”
面对覃紫苏的道德绑架,杨不凡还未开口,陈梦书先看不下去了。
她难得在镜头前表现出了自己锋利的一面:“术业有专攻,中医和兽医如何能混为一谈?按照覃小姐的逻辑,我给你看病你要不要?毕竟法医也是医。”
覃紫苏没想到陈梦书会站出来维护杨不凡,心里恨得牙痒,但面上依旧柔弱。
她仰起脸,让镜头能更好地捕捉到眼角将落未落到泪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我只是觉得,杨老师连孟孟的烂脸都能一夜治好,那她肯定有办法救活小狗狗的。”
她顿了顿,像是鼓足勇气般,轻声补充了一句:“我相信,爱会长出血肉!”
杨不凡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爱会不会长出血肉不知道,但前提肯定是要有骨头啊!这狗下半身空荡荡,早就不知道进了哪个野兽腹中。
杨不凡的目光扫向眼巴巴等着自己回答的覃紫苏,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:“长血肉是吧?行啊,把你骨头卸下来,来借它长血肉。”
她的眼神寒凉而恐怖,仿佛从尸山血海中淬炼而出,冰冷、锋利,落在覃紫苏脸上,像无形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她的皮肤。
覃紫苏的呼吸猛然一滞,后背窜上一阵刺骨的寒意。她有种错觉——只要自己 再多说一句,杨不凡就真的会说到做到,拆掉她的骨头!
她下意识后退半步,鞋跟踩碎枯叶,发出碎裂之声。
齐伯山在这时上前一步,面带嘲讽:“治不了就直说,何必装什么中医传人?”
他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那惨不忍睹的柯基,但还是故作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:“可怜的小家伙,再拖下去怕是真要没命了。”
说完,他又转向刘导:“导演,我们今晚的露营就到此为止吧,开车先把这狗送去宠物医院,找最好、仪器最全的,费用我来出,我最见不得这种小生命受罪了。”
说罢,他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杨不凡。
覃紫苏眼眶微红,声音轻软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:“齐教授说得对……”
她抬眼看向杨不凡,睫毛轻颤,又像是害怕般垂眸,“杨老师,您之前治孟孟的脸,不是一夜之间就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却恰到好处地点燃了弹幕中不理智的喷子们的怒火:
【呵呵,果然什么家传医术都是骗人的!】
【之前治疗孟星辰的脸怕不是用了激素吧?】
【连条狗都救不了,还装什么神医?】
【齐教授有担当!苏苏好善良!】
……
杨不凡却没有理会他们的一唱一和,只静静注视着草堆中奄奄一息的柯基。
柯基的舌头已经无力地垂在嘴边,眼睛蒙着一层灰白的膜,可瞳孔深处竟仍有一丝亮光倔强地闪烁着——它想活!
杨不凡缓步走向那只濒死的柯基,半蹲下身,指尖轻轻抚过它脊骨的断口处,眼神深邃得可怕,像无底的寒潭。
“谁说,我救不了?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所有人的耳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