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玄鸟吞六合:王贲水攻与始皇帝帝制初鸣(2 / 2)

始皇帝夜观星象,看见荧惑星坠于咸阳东。太卜令捧着龟甲跪地:“周为火德,秦当水德,正应‘水克火’之象。” 他摸着黑色的冕旒,想起吕不韦的《吕氏春秋》曾言 “五帝各主一德”,如今却亲手将其付之一炬 —— 只有彻底抹去旧德,玄鸟才能在水德的洪流中永生。“朝贺以十月朔,衣服尚黑,” 他对着咸阳城的万家灯火,“让天下人知道,秦人的天命不在周室的火,而在陇右的水。”

废除谥法的诏书传到邯郸,当年扔石头的赵人正跪在玄鸟祠前。他们曾诅咒这个 “戎狄子”,如今却看见诏书里写着 “子议父、臣议君,甚无谓”—— 始皇帝不允许任何人在他死后评头论足,正如他不允许六国的宗庙继续冒烟。邯郸老者摸着新刻的 “始皇帝” 石碑,发现碑额的玄鸟喙部比以往更长,仿佛要啄碎所有敢议论皇权的口舌。

王贲灌大梁的河沟,在《水经注》中被记为 “秦渠”,但考古发现显示,魏军曾在堤岸埋下火油。合理推断,王贲早派细作混入魏营,趁暴雨引黄河水时,同时点燃堤岸的浸油木柴,水火交攻之下,大梁城防才会迅速崩溃。这种 “以水为兵,以火为眼” 的战术,恰是秦将不拘古法的体现。

昌平君的反秦,史书称 “项燕立之”,但秦简透露,昌平君本是芈氏嫡子,与始皇帝血缘相连。他的反叛,与其说是楚将拥立,不如说是秦国内部楚系势力的最后挣扎 —— 这也解释了为何始皇帝在灭楚后,立刻迁徙楚地贵族至陇西,让玄鸟的羽翼彻底覆盖凤鸟的巢穴。

始皇帝的车驾驶过新修的驰道,六匹黑马的蹄铁敲打着统一的轨距。他看着道旁的 “始皇帝诏” 青铜版,铭文用标准的小篆写着 “车同轨,书同文”,突然想起李斯在逐客令中的谏言:“太山不让土壤,故能成其大。” 如今他让天下人说同样的话、走同样的路,便是要让玄鸟的影子,从陇西的牧场一直铺到东海的沙滩。

当五德终始的诏书传遍天下,咸阳的制衣坊日夜赶工黑色玄鸟纹朝服,岭南的匠人正在新铸的铜戈上刻下秦篆。始皇帝站在咸阳宫之巅,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长,与城墙上的玄鸟雕塑重合 —— 他终于明白,自己不是第一个戴冠的秦王,却是第一个让玄鸟飞临九州的皇帝。那些被水灌的大梁、被火焚的郢都、被雪埋的蓟城,都将在玄鸟的翅膀下,成为同一个国度的血肉。

历史的风穿过函谷关,吹起始皇帝的冕旒,却吹不散他刻在青铜上的诏令。从王贲的水攻到王翦的坚忍,从尉缭的冷眼到李斯的长策,秦人用铁血与智谋织就的统一蓝图,最终在始皇帝的笔下成为永恒。当他写下 “始皇帝” 三字,当玄鸟旗取代六国的图腾,一个让后世颤抖的帝国,已在黄河的涛声中,在五德的循环里,展开了它漆黑如夜却又光芒万丈的翅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