俩孩子走到家属院外，建明就带着恩月在镇上的小巷子里穿梭起来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夜里都记得这条路吗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恩月老实答道。

“因为那个地方我熟悉，刚好就是我们班同学家附近，我同学家我去玩过几次。”

不过说实话，整个林山镇就是屁大点地方，只有一条大街，所有的小巷哪有建明不熟悉的。

大概走了十几分钟，他们来到了一个石头院子外面，这个小巷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垒起来的院墙，里面是那种老式的木头房子。

从院门口看进去，这个小院里应该是住着好几户人家，建明指着靠最右边的那个门说道：“就是那家。”

“咱俩就在这里玩吧。”恩月又摸出了一把玻璃珠，俩人找到几根树枝，在院门口的泥土地上挖了好几个小坑，就开始玩起弹玻璃珠的游戏。

一边玩，一边观察着那扇门的动静。

大概玩了有二十来分钟，那扇门打开了，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女人，面容姣好，烫着卷发，穿着连衣裙，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装扮。

而且那个女人的脸上好像还化了点淡妆，这个镇上的人大家都挺朴素的，一般在一些有钱的单位里，那些个时髦的女职工可能会稍微化点妆，一般的人都是素面朝天，不化妆的。

“恩月，你看，就是那个坏女人。”建明压低了声音紧急的说道。

恩月扭过头看了几眼：“哇，打扮的跟个狐狸精似的，果然是个坏女人。”

这话，恩月是从她奶奶那里学来的，她奶奶只要看见家属院里哪个女人打扮的稍微好看点，就在背后骂她狐狸精。

“是啊，难看死了。”建明也皱着眉头同仇敌忾。

那个“难看死了”的“狐狸精”不知道外面有两个小屁孩正盯着她，在院子里收衣服。

收好衣服之后，进了屋，不一会儿，又端出了一盆水，泼到了院子里。

听到泼水声，隔壁走出来一个大娘，开口骂道：“我说邓曼，叫你不要往院子里泼水，你还往院子里泼水，你这皮怎么就这么厚呢？”

“这院子是公共的，大家都可以泼，你想泼你也泼就是了，管那么多干什么？”邓曼白了大娘一眼。

“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，你怎么就那么恶毒？上次我家孙子就是被你泼的水给滑到了，摔了一跤，你还这么说！”大娘撸起袖子就想往上扑。

邓曼一闪身，进了屋，关上门只露一点口子，朝着外面说道：“大娘，谁让你开口就骂人啊，你要是好好说，我可以不泼，你一口一个狐狸精，一口一个不是东西，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？”说完，就把门给关上了。

大娘气得要死，又进不去，就站在外面骂道：“看看你自己每天穿的那样，每天脸涂的那样，不是狐狸精是什么？自己老公克死了，天天这么打扮，是想偷人还是怎么着？”

“大娘，现在是新社会了，怎么？我老公死了你还想我一辈子给他守寡啊？我就算是找对象，那也是光明正大的，怎么就叫偷人了？”门里传出了反驳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