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国禁止非议朝政以及君王,虽是为了限制儒生,但庶民羞辱君王的母亲亦是不能容忍的行为。

高昇强调这件事,就是要致他于死地。

若是渭阳君愿意出现在这里,替成宽辩驳,或者成宽愿意供出渭阳君,或许他能免除一死。

可成宽不愿说,高昇也没有提及此事,县令哪怕心知肚明,也不会去淌这趟浑水。

事实上,渭阳君的确来了雍城,但并没有出现在县衙,而是直接前往澧阳宫去见太后。

赵元溪将事情托付给了高昇就回了澧阳宫,听到渭阳君求见,不禁挑眉,“让他进来吧!”

已经快五十多岁的渭阳君,捋了捋花白的胡须,朝门口的侍卫冷哼一声,扶着自己硕大的肥肚,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。

“渭阳君今日来此,所为何事?”赵元溪泰然自若。

渭阳君作为秦国宗室,眼高于顶习惯了,对于赵元溪这个已经失了权的太后并不在意,甚至眼神还带着几分轻蔑,“太后娘娘,我为何来此,你难道不知?”

“到底是我管教下人不力,冲撞了太后,太后要怎么处置那小儿都可以,只望不要伤了我与太后的情分。”

这话听着像是示弱,可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威胁。

赵元溪嗤笑,她长这么大,还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呢!难不成若是她揪着不放,他就要去跟秦王告状?

不好意思,她还真不怕呢!她都被迁到雍城了,难道还会怕被送到更远的地方,还是说嬴政会赐死自己?

赵元溪现在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总归她死不了,有本事他就来啊!

“此事我已经交给县衙那边处理了,渭阳君有什么话,可以直接去同县令解释!”

“你——”渭阳君没想到赵太后如此不知好歹,“太后娘娘当真不怕得罪秦国宗室吗?”

赵元溪笑得灿烂,“渭阳君真会开玩笑,你觉得你一个人能代表的了秦国宗室?”

动不动就用秦国宗室压人,怎么?欺负她背后没人?

有本事把她便宜儿子搞下去,那再来同她耀武扬威吧!

渭阳君气得脸红脖子粗,眼中难掩愤怒,见和赵元溪谈不妥,正要拂袖走人。

门外走进来一个年轻人,那人见了他,露出一丝笑容,随即朝赵元溪行礼,“太后娘娘,事情已经办妥了!”

高昇此刻神清气爽,不急不慢地继续道,“那蛮人已经认下了罪责,县令判处他死刑,其余的从犯皆被罚城旦,并加以肉刑。”

赵元溪脸色沉了下去,“只是这样?他难道没有再多说什么?”

察觉到太后的不悦,高昇脸上闪过一丝心虚,额头的汗也跟着冒了出来,“他不肯多言,愿意自己承担所有罪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