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非面色有些古怪,想到刚刚秦王求贤若渴的样子,对自己的着作还如数家珍,竟一时失语,若是韩王能如秦王这般,韩国何至于此啊!
“老师?”
“无事,秦王已经打定主意,要先取韩国,非人力可以改变,咱们需速速归韩,务必让韩王早做打算。”
“师兄,这是打算去哪?”李斯笑眯眯地出现在门口,而他后面则站着数不清的黑甲卫。
“大王有令,韩使臣无故不得随意离开咸阳,大王尚有诸多疑虑欲请教师兄呢!师兄若是这么快离开,大王定然会大怒,到时候会做出什么,就不是我能说的了。”
这威胁的话语,让张良狠狠地磨了磨牙,正欲开口,却被韩非拉住,“秦王既要我留下,韩非不敢不从,只是我的这些仆人是随我一同来的,我不能立马归韩,还请师弟行个方便,让他们替我带个信回去。”
李斯轻笑,“师兄不必忧心,大王既有意许你丞相之位,你便是大王看中的人,这些人是你心腹,我们不会伤他们。”
丞相啊!他在吕相国身边待了多年,又跟在秦王身边多年,为秦国殚精竭虑,如今也不过是廷尉,而他韩非凭什么?
李斯气得攥紧了拳头,脸上难掩嘲弄之色,他一直所渴求之物,却被韩非弃如敝履!
韩非被带走了。
张良等人被软禁在驿馆。
张良握紧了拳头,手心亦还有老师手指传来的温度,老师刚刚在叫他逃。
若是没有性命危险,老师不会让他行此险招。
夜深人静之时,张良趁着门口的守卫不注意,带着人准备翻墙离开,可还是引起了黑甲卫的注意。
为了掩护他逃离,不少护卫都被黑甲卫擒获,或者斩杀。
最后为了引开追兵,张良与他们分成了两路。
斩杀掉跟过来的黑甲卫后,张良已经身负重伤,他躺在草垛中,捂着腰间的伤口,大口喘息。
他在城中躲了整整三天。
三天里,他昼伏夜出,躲在无人的残垣断壁之中,直到咸阳城中解除了封锁,他这才打听到秦王已经将老师下狱,关押起来了。
张良心中懊恼,秦王暴戾,老师不愿在秦国任职,想必是惹恼了秦王,也不知秦王会如何处置老师。
他焦急万分,可偏偏现在手中既无人,也无钱财,身上的伤也没有来得及处理。
伤口红肿流脓,疼的厉害,张良感觉脑袋沉重,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。
“这批货价格卖得不错嘛,走啦!走啦!咱该回雍城了!”
张良意识不清前,听到的便是这句。
等到他再次醒来,发现自己已经被绑起来了,身上的伤口却得到了处理。
他挣扎一番,绑住他手脚的绳索用的是极为巧妙的绑法,越是挣扎,绑得便越紧。
他没了力气,倒在草垛中不再动弹。
门从外面被推开,刺眼的阳光射在张良的脸上,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,与此同时,一个壮硕魁梧的大汉朝他走了过来。
大汉见他醒了,手中的药碗随手放在一边,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,“年轻人,你怎么会跑到我家商队的车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