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年初的时候,孟喜曾派人过来查看祈年宫的情况,木材虽有些老旧,但尚能正常使用,孟喜想着过些年,等到朝中拨款,再来修缮这祈年宫也是来得及。
可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事故,而且还正好在大王来岁祭的时候!
若非太后和大王没有大碍,他现在人头估计已经落地了,不过即便如此,他今日也还是没了活路。
孟喜心中一片悲凉,再也没了辩驳的力气,眼中满是绝望。
赵元溪来的时候便看见他们跪在地上哭成一片。
“参见太后!”一旁的宫人跪地齐声道。
嬴政朝她看了过来,那双冷漠的眼睛让赵元溪心中一惊,正要开口的话又被她暂时给憋了回去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嬴政淡淡道,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赵元溪干巴巴地笑了两声,“我来看看。”
嬴政视线落在她被缠得严严实实的胳膊上,“太后既然受伤了,就该回去好好养伤,其他的事情还是不要管。”
这已经是嬴政对她的仁慈了,但要他赦免这些人,那绝对不可能。
赵元溪见嬴政态度如此强硬,心已经凉了一片,她只能试图再挣扎一下,“大王,他们虽然犯了错,但罪不至死。”
“若他们今日不死,那来日死的就是寡人。”嬴政嗤笑道。
若非昨日太后出手,他即便不死,估计也没了半条命,如此重罪,嬴政没有灭他们三族都已经是仁慈了。
赵元溪无话可说,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,可是真的让她看到这上千人都要被处死,这又何其残忍。
虽说县令他们的确有失职,可这虫患出现得突然,也并非是他们故意所为。
赵元溪小声道:“他们有错,可你不也有错么?”
嬴政被气笑了,他何错之有,这大殿难不成是他修的,这虫患难不成是他引来的?
“你不必在这给他们求情。”
赵元溪挺直了腰,开始了她的表演,“我也不光是给他们求情,只是客观地分析一下这件事!首先,这祈年宫是你的,对不对?”
嬴政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,眉头紧皱。
“你自己的房子你都没有放在心上,你说说这些年往祈年宫这边用了多少钱?”赵元溪分析着。
这工程质量都是得靠钱来堆起来的,不给钱,谁给你干活?
“你再想想,这些年你派过多少人来祈年宫?”
除了门口的守卫,祈年宫常年空置,无人居住,这才导致没人发现宫中已经出现了虫灾。
“还有,秦国的人力财力都被你用在修阿房宫,修你的陵墓,哪里还顾得上这里的老房子?”
秦国总共也就这么些工匠,秦王还动不动砍他们,这导致工匠越来越少,没人、没钱、没花精力,这房子出问题不就理所当然。
嬴政气得咬牙,“这么说,千错万错还都是我的错了?”
赵元溪上前安抚道,“只能说不尽是如此,这是天灾加人祸,你不能将罪责全部怪在他们头上,而且你确实也得先反思一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