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凌想装作在编辑短信的样子,但奇怪的是,手指僵硬得什么也按不下去。
从他艰难的话语中感受到的那份焦灼,让她也觉得非常孤独。
不知不觉中,他的声音带上了颤抖。
“你能一个人安稳地睡吗?”
心脏不舒服地跳动起来。
“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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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你……脸怎么了?被谁打的?”
当徐凌来到其他队员的病房时,正准备剥橘子的李泰民惊讶地张大了嘴。
因为时间很晚,她小心开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,他的问话立刻插了进来。
“啊……”
徐凌愣了一下,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颊。
她揉着疲惫的脖子,努力排解那些微妙的情绪。
“组长怎么样了?”
他问。
“…….”
即使是简单的问题,徐凌也奇怪地没有立刻回答。
见她犹豫,队员们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。
似乎怕他们往坏处想,徐凌连忙解释道。
“缝合手术做得很成功,现在睡着了。”
“哦……太好了。”
david抹了把脸,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。
他身上像是穿了一件用绷带做成的破烂上衣,从脖子到肩膀、后背、前臂都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。
这副景象让徐凌再次感受到,基亚为了抢到“索妮娅”付出了怎样的代价。
她带着一种莫名的愧疚,踉跄地向他们走去。
“对了,你还好吗?是不是因为我们,治疗也没得到好的?”
李泰民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状况。
“我很快就处理好了。”
她只有轻微的脑震荡和一些头发被扯掉,实在不好意思把这说成是伤。
她默默地吃着方便面,觉得辛苦的明明都是队员们。
她正低着头,李泰民皱着眉头,突然问道。
“徐凌,你睡了一会儿没有?”
“…….”
她一分钟也没睡着。
虽然上面分给她一间单人房,她也擦洗了身体,换了衣服,但就是奇怪地睡不着。
“我从到的时候就感觉到那个疯子神父对你很感兴趣。说实话,你不是比我们更需要住院休息吗?你甚至被那家伙带走了,这点不能忘。”
“是的,我从那位那里学到了很多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啊……没什么。”
虽然对话有些混乱,但徐凌最后一句话是真诚的。
被监禁的事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精神创伤。
比起那个……
想到自己那无心之举,徐凌像是咬了舌头似的,退缩了一下。
现在还想着纪禹琛找老婆的事,是不是太犯规了?
她……
这是一种多么矛盾的心情。
她明明一直紧紧抱着不放的是靳宪。
徐凌感觉自己连本都没捞回来,只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。
这时,她看见david,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“前辈,我有个问题。”
徐凌故意转移话题,像是在驱赶那些前后矛盾的压抑情绪。
“那个标志是什么?”
“嗯?”
david的声音几乎完全沙哑了。
他在队里一向沉默寡言、气氛严肃,但在事故现场大概把嗓子都喊哑了,只能发出嘶哑的铁片摩擦声。
仅凭这一点,就能隐约猜到他们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战斗才活下来。
徐凌的心情又沉重起来。
“我想是野兽的……标记。那个牧师说的。”
“……!”
david的眉毛皱了起来。
“还说什么启示录。”
她补充道。
david深吸一口气,似乎牵动了断裂的肋骨,疼得连姿势都无法舒服地调整,就那样僵硬地咽下了一声呻吟。
“首先,那象征的意思……是野兽的象征……”
david皱着眉头,紧张地抿紧嘴。
“Sakhalin支部的人是这样说的,听起来不一般。”
徐凌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怎么说?”
“所谓的野兽,从上帝的角度来看,也指某个国家,或者当权者。因为与上帝的全能相比,那些想要攫取权力的人,几乎就像一只狂妄的野兽。”
“……!”
“说到底,是这些家伙,或者说是势力的标志……”
david把垂下来的头发捋了上去。
“这是一个预言,说某个国家、某个当权者会给人们分发这样的标志。也有人把它看作是像Nazi党员收到的那种标记。解释很混乱。特别是随着世界的急剧变化,人们对‘野兽的标志’越来越警惕……”
“…….”
“当条形码刚出现时,宗教界也曾过度解读,疫苗出现时也是如此。但如果有一种解释能涵盖这一切,那就是——”
徐凌对这出乎意料的话眨了眨眼睛。
“我把它看作是一个验证芯片,一个植入生物体内的芯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