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温柔的眼眸瞬间冷下来,睨着祁颂阴冷开口,“祁颂,苏辞心善,不与你计较,但你应该清楚,我在边疆带兵惯了,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。”
赵晏清说这话时,浑身寒气肆意,杀气沉沉,饶是祁礼也感觉到他不可一世的危险气息,他知道,赵晏清真的怒了。
赵晏清温柔地抚摸着苏辞乌黑柔亮的秀发,眼中笑意不达眼底,冷声问,“你口口声声说,苏辞心思歹毒,证据何在?”
“你亲眼看见苏辞逼迫裴裕娶她了吗?”
“你亲眼看见苏辞逼迫姜柳堕胎了吗?”
“还是你亲眼看见苏辞爬上本将的床了?”
赵晏清一连串的发问,字字诛心,催刀夺命。
字里行间杀气缭绕,祁颂本能地脱口而出“看见了”,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,理智稍占先机,他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,迎着祁礼警示的目光,沉默不语。
赵晏清的冷冽如霜的目光睨着他瞟过来,降维压迫逼的他不得不开口回答,“我,我虽没有亲眼看见,可亲耳听到裴裕这么说的,这难道还有假……”
祁颂声音越来越小,细若蚊声。
赵晏清沉寂的脸颊蓦地勾起一抹冷笑,“所以,荣亲王世子的意思是,你从未亲眼见到任何事,却道听途说、大肆渲染,侮蔑本将妻子的声誉,是吗?”
一句“是吗”,如引兵勾魂,杀神附体,祁颂吓的当场愣在原地,周围花草树木突然消失不见,昏暗的天地里,只有赵晏清如天降修罗一般,立在广袤天地间。
一瞬间,祁颂再次嗅到死神降临的气息。
祁颂喉结上下滑动,他压着满腔恐惧,小声开口,“我,我确实没有亲眼看见……”
赵晏清垂眸,威压尽散,他声音柔了些,“大理寺少卿。”
“在!”李准的身影从人群里显现出来,一步步走到赵晏清身侧,冷眼看着祁颂。
赵晏清伸手将苏辞发间的花瓣拿走,冷声问,“按大晋律法,凭空污蔑,造谣生事,辱没朝廷重臣之妻者,当何罪?”
李准着一身藏青色长衫,义正言辞,“按大晋律例,此案掌嘴八十,刑拘三月!”
赵晏清眼神一瞥,只道一句,“有劳。”
李准接话,“赵将军客气,下官本职而已。”
祁颂这会儿才终于明白赵晏清的意思,他连忙向李准发难,“李准,我乃荣亲王世子,你敢伤我?”
李准咧开嘴皮笑肉不笑,“大晋之下,众生平等,天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,世子以为出身荣亲王府,便能高人一等?”
“呵呵,”李准笑道,“别说世子污蔑的是一品重臣之妻,便只是小小流民,那亦如此,此案世子便是跪到陛下面前,也逃脱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