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禁城景运门前,英和陪同巴洛经过“数据公示墙”,后者指着“八旗义学新增四十所”的数据感叹,却未注意到角落的《旗学教习考核表》:二十三名满族教习中,仅五人能讲解“粮价波动曲线”,其余皆因“不通汉语算筹”被黜。“我八旗子弟非不能学,”英和望着远处骑马驰过的少年,腰间仍挂着无用的算袋而非算筹,“是被‘天潢贵胄’的虚名将棱角磨平了。”寒风掠过景运门的匾额,将“满汉协作”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,与宗学内传来的算筹争执声形成刺耳的和弦。
乾清宫御案前,嘉庆帝在《八旗数据治术疏》中批道:“昔太祖爷以‘无谎诈’立训,今八旗子弟却在数据上说谎,是忘本也。”他颁下特旨:“凡旗官数据摘要连续三月不合格者,降为披甲;年轻子弟拒不习算筹者,不得袭爵。”朱笔落下时,想起松筠曾说“满语如弓,汉字如箭,合之方能中鹄”,如今这张“数据之弓”,正迫使八旗子弟放下傲慢,重新弯弓搭箭。雪落紫禁城,养心殿的琉璃瓦上,“治世镜鉴”的屏风已换上“八旗数据合格率升四成”的新数据,但嘉庆帝知道,在数据背后,是八旗子弟从“骑马射猎”到“握笔算筹”的痛苦蜕变——那些摔碎的算筹、写错的摘要、被黜的教习,都是旧体制在新政下的阵痛。
当北风掠过景运门,吹起“治世镜鉴”上的满汉联署名单,那些曾经只识弓马的名字旁,渐渐多了工整的汉语数字,像极了积雪覆盖下的新苗,在冻土中等待春天的算筹声。嘉庆帝望着《满洲实录》译本扉页自己所题“八旗之强,不在血统,在能随世而变”,忽然明白,这场始于数据的变革,早已超越了满汉之辨——它是让古老的八旗制度在算筹的敲击声中,重新校准方向的治世之秤,称量的不仅是田亩钱粮,更是一个族群能否在时代浪潮中站稳脚跟的生存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