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梆子响起时，老陈头将算筹塞进米袋暗格，底层压着《匠作拾遗》——封面「陈」字落款旁，「内务府」钤印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。阿林把铜簧算筹藏进石磨眼，磨盘转动时，细粉落下盖住地上的「涡河布防图」刻痕。独轮车辕上的「辟邪竹铃」随风轻响，混在十六铺的晨雾里，传出三长两短的密令：「戌时集火，炸沉黑铁舰。」巡城司岗哨前，老陈头推车而过，听见两个兵丁嘀咕：「英国舰队退到吴淞口了，说是江里有『算筹水鬼』。」他嘴角微扬，竹铃突然变调，传出急促的短音——那是通知匠人：洋人退守，正是布算筹阵的良机。

巴夏礼站在领事馆阳台上，望着吴淞口方向的灯火。秘书递来伦敦回电：「批准舰队暂时撤退，优先保障印度航线。」他冷笑一声，在《东方算学野史》写下：「当我们用蒸汽船丈量长江时，中国人用算筹丈量我们的恐惧。黑铁舰的电磁吸铁机能吸走竹筹，却吸不走两千年沉淀的算理智慧。」十六铺的阴沟里，李阿福将裹着铁片的假算筹推入苏州河。阿林在对岸用磁石罗盘接收信号，盘面突然显示出密集的「火纹」符号——那是芜湖筹火盟发来的捷报：「黑铁舰触礁，电磁吸铁机成了废铁。」老陈头望着租界煤气灯，想起《匠作拾遗》里的「算理在民」四字，算筹在阴沟水中浮沉，像极了即将燎原的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