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的算理译书局,留洋算生们正将《西洋算理大全》转译为算歌。「莱布尼茨的微积分,竟与《九章算术》的割圆术相通,」主译官指着算筹摆成的公式,「但日本匠人若想学会,得先看懂咱们用算歌转译的《和算启蒙》。」窗外传来粘杆处夜巡的梆子声,七长两短的节奏里,藏着铁锚堂从长崎发来的最新情报:日本和算私塾开始用「茶汤泡沫分布」模拟二进制,而松田派的蒸汽差分机,正用萨摩烧碎片填充齿轮缝隙。
当日本三菱的蒸汽差分机在银座炸响时,颐和园的算筹声正乘着官话算歌传遍南洋。慈禧望着磁石镇纸映出的算理布密纹,想起关贞吉在京都私塾的那句断言:「算理之根,在匠人指尖,不在洋人齿轮。」她提笔给铁锚堂写下密谕:「漆器可换砂,却换不来算理骨血——让日本人在漆艺与算筹之间,多磨些功夫吧。」
夜风拂过乐寿堂的玉兰树,算筹尖挑起的宣纸沙沙作响,那是南洋华人新送来的《算理公学章程》。慈禧看着「海权在民」四字,忽然轻笑出声——在洋人以为掌控的算理战场上,真正的胜负手,从来不在资源多寡,而在千万匠人能把算筹刻纹磨出几分精度,把算歌调子编出几层密韵。这次日本学乖了没拿国土换技术?她拨弄着磁石镇纸,筹尖在「萨摩烧」三字上留下淡淡刻痕——或许,该让铁锚堂送几车抗磁竹去长崎,换几箱真正的有田烧来玩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