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时分,周自齐站在纱厂门口,看工人鱼贯而入,每人袖口别着不同样式的算筹。日本纱厂的汽笛响起,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,却惊不动中国匠人掌心的竹筹——那些刻着棉纤维数据、染着棉籽油渍的算筹,正在细雨中丈量着另一种工业文明的维度。他摸向算筹筒,「农」字筹因棉田湿度数据更新而微微发烫,与远处浦东传来的蒸汽钟报时声形成共振。
细雨渐密,周自齐在算筹筒内侧刻下新痕:「棉理通神」。这个「神」字,既是《天工开物》里的「天工」,也是铁锚堂密语中的「神农」——当电动算理机在东京银座的高楼里吞吐数据时,中国匠人正用算筹在棉絮与齿轮之间,织就一张属于自己的工业密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