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水祸纪年,李家庄在洪灾中的挣扎与铭记(2 / 2)

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洪灾中,61个自然村被洪水如铁桶般紧紧围困,沦为汪洋中的孤岛,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。村庄里,9550间房屋在洪水的猛烈冲击下,如纸牌搭建的城堡般轰然倒塌,2919孔窑洞也未能幸免,纷纷坍塌。原本连接着村庄与外界的180座桥梁,在洪水的巨大威力下,如同脆弱的积木般被轻易冲毁,断裂的桥体在洪水中无助地漂浮着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凄凉。3500米的公路被洪水冲刷得千疮百孔,路面坑洼不平,宛如一张布满伤痕的沧桑面庞。1.7万米的渠道被彻底摧毁,水流四溢,失去了原本的灌溉功能。29.7万米的田埂消失得无影无踪,4.8万亩耕地被洪水无情淹没,化作一片浩瀚的泽国,曾经生机勃勃的农田如今只剩一片浑浊的水面,偶尔露出几株被淹没的庄稼,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这场灾难。还有21.8万亩土地被洪水长时间浸泡,农作物颗粒无收,农民们辛勤劳作一年的心血付诸东流。这场洪水无情地夺走了11人的宝贵生命,113人受伤,1.1万余人流离失所,被迫背井离乡,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家园,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。

1982年7月31日夜,连续几日的特大暴雨使得李家庄上洼里的山洪暴发。洪水如脱缰的野马,从山上奔腾而下,气势汹汹,仿若要将世间一切都夷为平地。天空漆黑如墨,没有一丝星光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的深渊吞噬。暴雨如注,密集地打在地面上,溅起层层水花,积水迅速没过脚踝,且水位还在不断攀升。御洪渠在如此强大的洪流面前,宛如脆弱的蝼蚁,不堪一击,根本无法承受洪水的巨大压力。洪水迅速上涨,眼看就要漫过房屋。李贺的父亲站在雨中,雨水顺着他坚毅如岩的脸颊不断流淌,他紧咬着牙关,腮帮子微微鼓起,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坚定,仿佛在与洪水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。他看着不断上涨的洪水,心中暗自盘算着,若不尽快采取措施,整个家都将被无情淹没。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,他当机立断,毫不犹豫地拿起锄头,在自家与西邻房屋之间奋力挖开一个大口子。他双手紧紧握住锄头柄,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,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,如同绷紧的弓弦,每挥动一下锄头,都带着全身的力气,泥点如飞溅的子弹般溅满了他的全身,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,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滑落,滴落在脚下的泥水中。瞬间,洪水如猛兽出笼般顺着缺口奔腾而下,朝着下方的田野汹涌而去,所到之处,一片狼藉。

雨声如密集的战鼓,震耳欲聋,洪流的咆哮声更是响彻天际,两者交织在一起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卷入无尽的混沌之中。母亲站在雨中,头发被狂风吹得凌乱不堪,宛如一团杂乱的枯草。她双手捂住脸,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,从指缝间不断溢出,无助地哭喊着。她一边哭一边念叨着:“这可怎么办啊,好好的家……”声音中满是绝望与哀伤,在风雨中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。屋内,桌上的香火在风雨中摇曳不定,微弱的火光仿若随时都会熄灭,烟雾缭绕,仿佛在向冥冥中的水神虔诚地祈求,希望能大发慈悲,放过这片饱经苦难的土地。屋外,院子里的树木被洪水冲得东倒西歪,树枝在洪水中痛苦地挣扎着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,似在为这场灾难而悲怆地哀鸣。李贺躲在母亲身后,他小脸煞白,犹如冬日里的残雪,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小小的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,双手紧紧抓住母亲湿透的衣角,指节都泛出了白色,仿佛那是他在这场灾难中最后的依靠。

那一夜,恐惧如浓稠的阴霾,沉甸甸地笼罩着每一个人,无助感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,将人们紧紧包围,哀伤则在空气中肆意弥漫,久久不散。李家庄的每一个人,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、最绝望的时刻。他们的面孔,因恐惧、绝望而扭曲变形,在这场灾难中定格,成为了永恒的表情符号,深深烙印在李家庄的历史长河中,也烙印在每一个经历过这场灾难的人的灵魂深处,成为了一段永远无法忘却、如影随形的伤痛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