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李贺家的经济状况却十分窘迫,常年一多半时间都只能多吃粗粮,少吃细粮。每天早上和晚上,一家人只能喝着稀薄的粥,那粥盛在大碗里,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倒影,里面的米粒屈指可数,在大碗里显得格外孤单,随着喝粥的动作轻轻晃动。只有干重活的人中午才能吃上馍、菜和汤,或者是小米饭搭配炒萝卜白菜。馍是用粗粮做的,颜色暗沉,呈深褐色,质地粗糙,表面布满了细小的颗粒,咬起来有些费劲,每咀嚼一下,都能感受到粗粮特有的粗糙口感。
即便如此,爱唠叨的奶奶还是会念叨:“这日子可比过去强多了。生你爹的时候,家里只有三间破草房,那草房的屋顶破了好几个洞,用一些干草勉强遮挡着。朝东那间是你爷爷用薄薄的格挡简单隔开,那格挡一碰就晃,再用泥巴胡乱糊一下,泥巴不均匀地涂抹在上面,看着十分粗糙,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,晚上风一吹,呼呼作响。”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,眼神有些迷离,仿佛穿越时空,回到了过去那段艰难的岁月。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树干,手上布满了老茧和皱纹,皮肤粗糙干裂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。她继续说道:“怀你爹时,家里没吃没喝,饭食根本跟不上,每天只能喝些野菜汤,饿得前胸贴后背。生在深冬腊月,半夜刮着大风,还下着小雪,雪花从屋顶的破洞飘进来,落在床上。”说到这儿,奶奶的声音有些哽咽,眼眶也红了起来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她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眼泪,手背因为长期劳作而变得黝黑、布满青筋,“你爷爷一看情况不对,赶紧在大屋生火,那湿柴火特别难着,费了好大劲才点着,直冒狼烟,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屋里也暖和不到哪儿去,你爹就那样在寒风中来到了这个世上。”
可面对祭祀大办所需的高额开销,李贺家犯了难。父亲紧锁眉头,坐在昏暗的堂屋,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,那缭绕的烟雾仿佛是他解不开的愁绪。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,深深的皱纹像一道道沟壑,写满了无奈,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,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显。他的手指因为长期劳作而变得粗糙干裂,指甲缝里满是污垢,夹着烟的手也在微微颤抖,烟灰随着他的颤抖,轻轻落在地上。母亲则在一旁唉声叹气,手里不停地搓着衣角,原本光滑的衣角已经被搓得有些起毛,衣角上的线头也被搓得松散开来。她的眼睛红肿,像是熟透的桃子,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虑,嘴里喃喃自语:“这可怎么办,这么多钱,从哪儿凑啊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泪,肩膀微微颤抖。
李贺看着父母忧愁的模样,心中也满是忧虑,他坐在角落里,双手托着下巴,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。他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,衣服的颜色已经褪去,补丁的颜色和衣服本身的颜色格格不入,显得十分破旧。身形有些瘦弱,肋骨在衣服下若隐若现,头发有些凌乱,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头上。他的嘴唇微微抿着,咬得有些发白,脑海里想着如何能帮家里分担一些压力,可年纪尚小的他,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。他知道,这个家正面临着一场不小的考验 ,而这些祭祀礼节,既是对爷爷的缅怀,也是对家庭经济的一次挑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