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密信中的“圣音炮”情报让棱堡内气氛凝重。衡王组织匠人用椰枣纤维与铅粉制作隔音毡,覆盖在棱堡内层墙面;又让神锐铳手在夜间发射不装弹丸的“示警弹”,枪管导流孔发出的尖啸在沙漠里回荡,搅得奥斯曼营地整夜不得安宁。当第一艘宝船的蒸汽烟柱出现在海天交界,他命令所有棱堡保持静默,仅凭信标塔的蓝光传递暗语,直到确认船上挂出约定的双旗,才敢打开水门——在这片充满诡计的沙海,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。
夕阳将工禾纹信标塔的影子拉得老长,衡王摸着护腕上的锚链纹路,想起去年冬日的惨败。那时他高估了技术代差,险些因水源被毒而溃败。如今他更相信手中的算盘:斯里兰卡的铅玻璃能扛住十余次火绳枪攒射,马达加斯加的炭块能滤出足够饮用的淡水,神锐铳的新枪管能承受数百次发射——这些不是玄奥的天命,而是千万匠人用汗水与智慧算出来的生存之道。
远处奥斯曼营地的篝火忽明忽暗,衡王抽出验铅刀,在新运来的铅玻璃上刻下细密的横道——每条代表不同射程的修正,每个环扣记录着弹药配额。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,地脉晶传来低沉的震波,混着红茶的清苦、红木的焦香、珍珠的涩味,还有匠人手掌的温度。他知道,工器王朝的防线从不是靠某样神器维系,而是像眼前的锚链,每一环都浸透着实干的汗水,每一节都熔铸着务实的智慧,在滚烫的沙地上,一寸寸锻打成永不弯折的钢铁长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