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花江大坝在黎明时分被炸毁。
关东军工兵联队按照冈村宁次的命令,在混凝土坝体上凿出数十个爆破孔,塞满了从奉天兵工厂运来的烈性炸药。随着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,二十米高的水墙轰然倾泻而下,浑浊的江流裹挟着碎冰和泥沙,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冲向平原。
洪水所过之处,村庄、农田、树林尽数被吞没。八路军的先头部队被迫后撤,坦克和火炮陷入泥泞,寸步难行。
\"狗日的小鬼子!\"李云龙站在高地上,望远镜里是翻滚的洪水,\"连老百姓都不管了?\"
松花江下游的十几个村子根本来不及疏散。房屋像纸糊的一样被冲垮,牲畜和人的尸体在漩涡中沉浮。关东军根本不在乎——他们的命令只有一个:不惜一切代价阻滞八路军的推进。
\"李团长,工兵测算过了,\"参谋长赵刚脸色凝重,\"洪水至少要三天才能退去,但鬼子的援军明天就能到。\"
李云龙收起望远镜,嘴角扯出一丝冷笑:\"那就今晚渡江。\"
夜幕如墨,缓缓地笼罩着大地,仿佛一层厚厚的黑纱,将世界包裹其中。气温骤降,寒冷如恶魔般肆虐,零下二十度的低温让人的呼吸都凝结成了白色的雾气。
洪水在这严寒中也逐渐失去了它的汹涌,表层开始凝结成冰。然而,这冰层却薄得如同脆弱的玻璃,似乎只要轻轻一碰,就会碎裂成无数的碎片。
李云龙站在岸边,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坚毅。他亲自挑选了三百名突击队员,这些战士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英,他们的勇气和决心如同钢铁一般。
突击队员们迅速脱下了厚重的棉衣,只穿着单薄的作战服。他们背上背着炸药包,手中紧握着冲锋枪,腰间则紧紧地捆着绳索。每个人的嘴里都含着一片木片,这是为了防止在极度寒冷中牙齿打颤的声音暴露他们的行踪。
李云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:“记住,一旦冰层破裂,立刻割断绳索,不要拖累其他人。”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,那是一种信任和鼓励的目光。
突击队员们默默地点头,他们的心中都明白这次任务的危险性,但他们毫不退缩。
随着李云龙的一声令下,突击队像一群幽灵般悄然滑入了冰面。月光洒在冰面上,泛出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,使得这冰面看起来更加脆弱。
冰层在队员们的脚下发出细微的“咔咔”声,仿佛是冰的呻吟。裂缝如同蛛网般在冰面上蔓延,让人不禁为他们的安全捏一把汗。
走在最前面的侦察兵突然举起手,示意队伍停下。他的声音压得极低:“前方冰层太薄,必须绕行。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对岸突然亮起了一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柱,如同白昼一般,将整个河面都照得通亮。
\"趴下!\"不知是谁大喊一声,所有人都像条件反射一样,瞬间伏倒在冰冷坚硬的冰面上,不敢发出一丝声响。
探照灯的光柱缓缓扫过,每一个人都紧张得屏住呼吸,生怕被发现。那光柱离他们越来越近,最近的时候,距离他们仅有十几米远,仿佛能感受到那炽热的灯光烤在身上。
然而,就在这紧张的时刻,一个意外发生了。一名战士的枪托不慎敲击到了冰面,发出了清脆的\"叮\"声。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刺耳,就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爆炸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