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多多的胖手在城门凹槽上摸索,突然发出破音的惊叫:“是枉死城的引魂玉!”那枚被他贴身收藏的羊脂玉牌此刻正发烫,牌面上“往生”二字与城门缝隙渗出的黑血相触,竟如活物般游动起来。薛成看见玉牌边缘的齿纹与凹槽严丝合缝,想起半月前在枉死城废墟,钱多多正是从一具怀抱玉牌的骷髅手中抢到这东西——原来一切都是虚空子的局,连“偶然”获得的钥匙都是早已埋下的棋子。
“小心!”小幽的骨链突然绷直,链尾骷髅头的眼窝爆出血光。城门刚裂开半尺宽的缝隙,虚空子的虚影已穿透门缝而来,袍角翻涌如黑色火焰,掌心托着的祖巫残魂此刻化作狰狞的魔将,浑身覆盖着刻满咒文的骨甲,单膝跪地时竟将地面压出蛛网裂痕。
“烛龙血脉果然能唤醒终章之门。”虚空子的虚影抬手,魔将背后浮现出十二具祖巫法相,每尊法相手中都握着不同的巫族圣器,“但你们以为打破封印就能逃出生天?别忘了,幽冥界的每一寸土地,都是用巫族先烈的血浇灌的。”
慕倾城的冰凤虚影撞上魔将的骨刀,却在触及的瞬间崩解。薛成这才惊觉她的冰纹已蔓延至心脏,指尖凝结的冰锥不再是清蓝色,而是透着死亡气息的灰白。小虎的龙鳞也失去了光泽,蜷缩在他肩头,只能勉强用尾尖点燃零星火焰。
“钱多多,快把玉牌嵌进去!”吴强的铜锤砸在魔将膝盖,却被骨甲弹得虎口发麻。魔将反手一挥,十二道祖巫法相同时出手,薛成只觉周身灵力被一股巨力拉扯,混沌剑竟险些脱手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瞥见钱多多正趴在凹槽前发抖,玉牌边缘已渗出黑血,显然虚空子正在用秘法争夺控制权。
“用你的血!”薛成挥剑斩向自己手腕,精血溅在玉牌上的瞬间,“往生”二字突然转为金色。钱多多浑身一震,胖脸涨得通红:“薛成你疯了——”话未说完,玉牌已自动嵌入凹槽,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黑血顺着门缝涌出,在地面汇成“囚”字血阵。
魔将的骨刀擦着薛成咽喉划过,带下一片血皮。他突然福至心灵,将混沌剑插入血阵中心,剑尖挑起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巫族战旗的模样。小虎挣扎着抬头,龙目映出战旗上的图腾——那是千年前烛龙与巫族并肩作战时的徽记,此刻正被薛成的精血重新激活。
“以吾之血,唤吾之魂!”薛成大喊,战旗虚影中浮现出无数巫族先烈的轮廓。他看见吴强的前世举着铜锤战死在忘川河畔,看见小幽的前世用骨链锁住祖巫残魂,看见慕倾城的前世为保护烛龙精血化作冰雕。而他自己,正站在战旗之下,将小虎的龙首按在祭坛上,完成最后的共生契约。
“原来我们从未分开过。”慕倾城的声音轻如叹息,她的身体开始化作冰晶,每一片都飞向战旗虚影,“雪璃,这次换我来守护你。”冰凤虚影在战旗上凝结,与烛龙火焰交织成冰火双翼。薛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出,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流动着金红双色的血脉,那是巫族与烛龙真正融合的标志。
虚空子的虚影首次出现裂痕:“不可能……你怎么可能唤醒巫族先烈的英魂?”
“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巫族后裔。”薛成挥剑斩向魔将的脖颈,战旗虚影中的先烈同时出手,“而你,不过是依附祖巫残魂的寄生虫。”混沌剑刃劈开骨甲的瞬间,十二具祖巫法相同时崩解,魔将发出不甘的怒吼,化作黑血渗入薛成的剑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