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楚咸和十七年,三月十六。镇北王府的演武场被一片清冷的氛围所笼罩,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宛如无数轻盈的蝶翼,在半空中翩翩起舞。萧景琰身着玄色披风,阔步前行,披风猎猎作响,扫过放置在一旁的青铜冰鉴。冰鉴中,浮着的寒铁剑刃宛如一泓秋水,清晰地映出苏明薇的倒影。她腕上那翡翠镯的残片,在不远处摇曳的火光映照下,泛着丝丝冷光,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。苏明薇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演武场的角落,那里整齐排列着十二具盔甲,甲胄上的鹰纹与侯府暗桩标记遥遥呼应,仿佛在暗示着某种隐秘的联系。她微微皱眉,缓缓开口道:“王爷可曾听闻,今早宗人府的狱卒,竟暴毙在太子厢房之外?”
萧景琰神色冷峻,手指轻轻划过剑柄上那隐秘的骷髅暗纹——这暗纹取自官窑兵器上拆下的部件,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。他冷哼一声,道:“羽林卫换防之时,有人在狱卒的茶水里悄然下了‘血莲散’,此毒与柳氏房里搜出的毒药别无二致。”说罢,他突然转身,披风带起一阵凛冽的风,瞬间扑灭了三盏牛油灯,使得演武场的气氛愈发凝重。“苏姑娘深夜到访,想必所为何事,不止于此吧。”
苏明薇神色镇定,短刀“唰”地出鞘三寸,刀刃在冰鉴的水面上划出一圈圈细密的涟漪,仿佛是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后的波澜。“皇帝在玄武门精心布下了十二道‘血莲阵’,每道阵的方位,”她微微侧身,手指忽然指向演武场中高悬的灯笼,“与东宫兵器库寒铁枪头的排列竟是如出一辙。”
更漏声在盔甲的缝隙间悄然游走,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,仿佛是时间在这紧张氛围中的低语。萧景琰目光锐利,看着她从袖中取出那片染着太子血渍的结盟书残页,心中已然明了她的来意,直言道:“你这是想借镇北军的虎符,行逼宫之举。”
“并非逼宫,而是清君侧。”苏明薇目光坚定,指尖轻轻划过残页上“皇帝乃幽冥阁阁主”的字迹,墨痕在冰鉴的反光中隐隐显出血色,仿佛是被掩盖的真相在努力浮现。“血祭所用的玉碟,藏于普济寺地宫之中,而开启地宫的钥匙,”她缓缓抬起眼眸,看向萧景琰腰间悬挂的鹰扬令牌,“就在王爷您的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