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雾墨心经·画中藏禅(2 / 2)

次日清晨,书生带着画作离去,行囊里多了灵儿用雾墨写的《心经》书签。我在画案前铺纸,想画晨雾中的茶寮,笔尖却迟迟未落——往日我总爱用金粉勾勒飞檐,此刻却看见灵儿正在庭院扫落叶,她的影子被晨光拉长,与酸角树的影子重叠,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。

师傅拄着禅杖走过,杖头铜铃惊起两只山雀。“明日随老衲上山,”他望着金顶方向,云雾正缓缓聚成莲花状,“让灵儿见见真正的‘雾墨’。”灵儿闻言,手中的扫帚柄突然长出细小的酸角枝芽,嫩得能掐出水来——那是画具在回应她日益澄澈的心境。

茶寮的铜铃在暮鼓中轻响,灵儿将晒干的酸角花瓣收进陶罐,每片花瓣上都映着她今日画过的面孔:书生、山雀、晨雾。我忽然明白,勇哥留下的何止是雾灵,更是面镜子,让我照见自己执着于“画技”的虚妄,而灵儿的画之所以能动人,只因她从未想过“画什么”,只是如实观照这人间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