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亭进来给老夫人鞠躬,并打招呼:“老夫人有何吩咐?”
老夫人给张亭说道:“面前这位就是李庄的李守财,他说和他没有关系,你往清楚解释一下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张亭不认识李守财,回头看了一下李守财,李守财也只看着张亭,张亭厉声问道。“你就是李守财?李庄没有第二个李守财吧?你说,你为什么要告张保长?”张亭也怒气上涌。
李守财慢条斯理的说:“这事有误会,我说过了,我没告过张保长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我也肯定的回答你,李庄人我都熟悉,没有第二个李守财,这事一定是你搞错了。”
“省城传回信说得很清楚,就是李庄的李守财,是张保长案子的唯一证人,张保长已经入狱,这么大的事,我们怎么能搞不清楚?”张亭厉声厉色的说。
张亭的话一出,所有的人都愣住了,都瞪大眼睛看着老夫人,看她怎么说?
老夫人转向李守财,商量的口气说:“李老弟,这远路上传来信,说是和你脱不了关系,我看,这事必须麻烦李老弟你亲自去趟省城,当面给人家解释清楚,要不然,谁也说不清楚。你家里的活,就让管家安排人去你家干,你去往返的费用,都由我们出,救我儿就靠你了,李老弟,你看行吗?”
李守财顿时不知所措,老夫人把他前后的路堵住,就是想要他去救人。他想了想,有人管吃住,自己也不损失什么,索性去一趟也无妨,就答应道:“我去也行,可家里一定会受损失?谁能有我为自己,那么切心?”李守财趁机还想捞一把。
“这个好说,只要能把我儿救出来,给你二十大洋作为感谢。”老夫人清楚,尽快去把儿子救出来,免得在里边受罪,只有这样,李守财也能尽快动身,事情也能尽快解决。
李守财听见老夫人出手阔绰,心里很是高兴,立即答应:“好,老夫人慷慨,我也不含糊,什么时候走,我跟着就是。”转身向管家说道:“你可要把人给我安排好,别误了我家里的事。我这可是为了救张保长。”
管家答应着:“这个你尽管放心,我安排一个得力的人去你家,一定能替你把事办好,不会让你挑出毛病。你回来要是不满意,我派人去给你干到满意再回来。”
老夫人又说道:“管家,你和张亭,李老弟一起去,人多主意多,遇事有人商量,尽快把人救出来。”又把管家叫在一边,单独嘱咐道:“官府的人需要私下打点,你去带点钱办事,只要能把我儿救出来,该花的就花点。”老夫人私下安排妥当,就让几人尽快上路,希望儿子能早点回来。
一行三人,经过两天的快马颠簸,终于赶到省城。张亭就和管家直接去见办案的胡督察,暗中送过礼,并说明把人证带来,让证人当面说清楚,希望能早点结案,把张保长放出来。
胡督察点头说;“好,明天就带人来,当面说清楚,酌情处理。”得了好处的胡督察,说话给人好的希望,他们都认为,这事应该好解决,误会解除,张保长就会救出回家。
第二天,三人一同前往督察处,去了审讯室。几人看见张保长,只见他,面色憔悴,满脸愁容,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。张保长看见几人将李守财带来,心里有点安慰,暗想,只要他能说句人话,让他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只见胡督察两人坐定,高声传唤证人。证人李守财上前,坐在证人座位上。
胡督察没有多余的话,直接说道:“证人有何话说,请讲。”
李守财从未见过如此场景,战战兢兢的说:“我叫李守财,我没有告过张保长,请督察大人明查,你们搞错了吧。”李守财心里这么想,就这样说。
胡督察一丝冷笑,看着李守财,向他问道:“李守财,你抬起头看看我,认识我吗?”
李守财这才看着这位穿着制服的人,似乎在哪见过,可又想不起来,机械的摇摇头说:“不认识,我没来过你们这里,怎么会见过你?”
胡督察往前走了一步,“怎么,没见过,牵着毛驴,在你家住了一晚上,你给我好酒好菜的招待我,你的好处我都没忘,你还挣了我五块大洋,难道你都忘了?”
李守财突然想起来了,看着胡督察,惊奇的问:“怎么是你?”想起那天晚上跟这个客官喝酒,聊了半夜,顿时愣住了。
胡督察皮笑肉不笑的说:“我还说,办完这个案子,准备给你请功来着,没想到你自己没请自来,你今天来是请功来了?还是翻供来了?”
李守财这才记起,那晚一时高兴,胡言乱语,急忙说道:“酒桌上的戏言,不能当真。”
胡督察慢条斯理的说:“我怎么就听说,酒后吐真言,你能说出真相,那是为你们三道梁,挖出一个地老鼠,一个祸害百姓的地老鼠。你对三道梁那是有功啊,三道梁上的人,都要感谢你呀!”胡督察夸奖着李守财,寓意深厚的说。
“酒后乱说的,千万不能当真,再说空口无凭,你怎么能用空话立案?太没有根据了。”李守财竭力为自己申辩着。
“酒桌上的戏言,酒后乱说的,这两句是不是刚才说的,那就说明你前边说了,你现在是不肯认账了,是不是?那好,看守,先把李守财关押起来,诽谤、诬陷张保长也是重罪,让他清醒清醒,敢跑到督察处胡说来了?带到审讯室,再审。”胡督察轻松的对李守财说。
李守财这下慌了神,豆大的汗珠往下流,他做梦也没想到,自己一时,只图嘴上说的痛快,没想到竟然惹出事来,最后瘫坐到地下,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耳光。
真是: 酒桌胡言被当真,惹下灾祸心悔恨。
早知祸从口中出,绝不胡言得罪人。
胡督察又对张国良说:“张保长,也委屈你一下,弄清楚事实就放你走。”说完,转身直接走了。张国良被押入牢房,李守财被拉去审讯,人家掌握着权力,说啥就是啥,谁也没法阻拦,谁又敢阻拦督察办案呢?
管家和张亭都傻乎乎看着,两人被押走了,回过神的管家,回头给张亭说:“坏了,李守财肯定会自保,不会顾二老爷,这事被证实,二老爷就是走到委员长面前,也是翻不过身来,这事一定要老夫人亲自来办,咱们谁也办不了。”管家说完,回头就往家里赶。
事情正像管家预料的那样,在胡督察诱骗、威吓、软硬兼施逼迫下,胆小怕事的李守财,不但屈服自保,并在证词上亲手画押,并答应出庭作证。在人证面前,张国良不愿认罪的十大罪状,被“证据确凿”的做实了,再反对也无济于事。
在胡督察心里,等坐实他的事实,张国良认了罪,再让邢处长出面,那时候,他的肉还不是任意宰割?他们拿多少钱来赎罪,那都是应该的。
管家回家说明情况,和老夫人再次奔波到省城,胡督察已经像铁板钉钉一样,把张国良的罪状定性,摆在老夫人们面前,意思就是,等上交问斩了,现在就看你们怎办?
真是: 有权张口就是法,无权无势被拿下。
借机捏造数罪状,案板鱼肉任人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