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周围飞骑营的士卒们纷纷齐声高呼,那呼喊声震耳欲聋,响彻山谷。这声音,充满了斗志与激情,仿佛是对赵括这一决定的坚决拥护,也像是向敌人宣告他们必胜的决心。中央军的士气在这声浪中彻底崩溃,士兵们开始四处逃窜。王敖试图督军抵抗,可还未等他有所作为,便被史莫奇的马刀劈中肩甲,他惨叫一声,从青骓马上坠落,摔在雪地里,狼狈不堪。
武安令听闻战事结果,吓得惊慌失措,赶忙带着印绶,匆匆跑来,跪在赵括马前。他的裤脚还沾着仓皇逃跑时沾上的雪泥,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。“大人饶命啊!” 武安令牙齿打着战,声音颤抖地说道,“郭开那厮逼我,每月收受秦人二十镒黄金,我实在是身不由己啊……”
赵括看着手中的账册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郭开党羽收受秦人贿赂的详细细节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决绝,“即日起,废除郭开所颁布的一切苛捐杂税。” 说着,他将账册狠狠掷入火中,账册瞬间被火焰吞噬,“恢复武灵王时期的军功爵制,但凡能斩杀苍头军一人者,赐爵一级。我赵国男儿,当凭军功立身,为国家效力。”
这一消息如春风拂过大地,迅速传遍沿途郡县。那些曾依附郭开的监御史们,听闻此讯,吓得胆战心惊。他们或是匆忙挂印而逃,或是开城投降,纷纷寻求自保。当赵括的军车缓缓驶过邺县时,百姓们纷纷涌上驿道,他们手中捧着黍米,提着羊皮酒囊,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仰。孩童们好奇地围在军车旁,争相传看赵括腰间的断云剑,口中还传颂着传说,说那剑曾饮过匈奴单于的血,如今又染上了秦人资助的中央军的血,此剑乃赵国之神器,定能庇佑赵国百姓。
黄昏时分,邯郸城的飞报抵达。消息称,郭开紧急从河套调回苍头军,在西郊布防,统兵之人正是当年在河间私练死士的卫尉李齐。探马还带来一个重要情报,苍头军中有数百名秦籍弩手,他们配备的,正是赵军改良前的汉弩。
“李齐的苍头军,不过是郭开最后的挣扎,他妄图凭借这最后一张牌,保住自己的权势。” 赵括坐在篝火旁,一边仔细擦拭着断云剑,一边说道。图门站在一旁,新授的百夫长印信在腰间闪闪发光,那是荣耀的象征。“通知墨玄,今夜务必派人潜入邯郸,将我们的弩箭改良图纸,设法送给那些秦籍弩手。” 赵括继续说道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。
图门微微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,“大人是想让秦人知晓,郭开连他们派来的弩手都在肆意克扣军备,以此离间他们?”
赵括微微点头,目光望向邯郸方向,此时,苍头军的布防图在篝火中慢慢卷曲,化作灰烬。他不禁想起白天战斗中,图门奋不顾身扑向断云剑的那一刻。他深知,真正的军心所向,绝非靠严苛的律法维系,而是要让每一个士卒都明白,自己的生死安危,主帅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上。只有这样,士卒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国家、为统帅拼死效力。
午夜时分,驿道上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。飞骑营的篝火在寒风中明灭闪烁,仿佛是黑暗中的点点星辰。赵括躺在行军毯上,却难以入眠。他听着远处传来的更声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二十年前的长平战场。那时,他还只是个校尉,断云剑也还是父亲的佩刀。如今,剑在他手中,赵国的命运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。而前方的苍头军,虽然看似来势汹汹,但在赵括眼中,不过是黎明前的最后一道暗云,只要他们齐心协力,定能冲破黑暗,迎来光明。
“统领,史莫奇将军传回消息,苍头军的粮草囤积在洺水河畔。” 图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,年轻的百夫长身姿笔挺,如同一棵在风雪中扎根的胡杨,坚毅而挺拔。
赵括立刻起身,拍掉披风上的积雪,“传令下去,子时准时出发。让楼烦铁骑直扑洺水河,烧毁敌军粮草。汉弩手随我,径直杀向西郊,正面迎击苍头军。” 他望向图门腰间的剑,那是自己刚刚赏赐给他的赵军制式长剑,“告诉弟兄们,明日的邯郸城,将不再有监御史的苛税压榨,不再有苍头军的皮鞭肆虐。等待我们的,是武灵王时期那激励人心的军功爵制,是属于每一个赵人的太平盛世。我们此番出征,是为了赵国的未来,为了百姓的安宁,定要全力以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