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帝见多识广,自然认识这玉佩的来历。
他的眼神渐渐散开,似乎在回忆往事。
“当年,朕的皇长兄还在世时,最喜欢热闹。
先皇让程太师为他授业,他倒是不藏私,央求了程太师开业授课,我们这些庶出的皇子,才能享有太子太师的待遇。
苏杰那时,是太子伴读。”
辰帝静静的摩挲着这枚玉佩上的虎头。
“有一次,先皇来太学视察,出了一道难题,谁做的诗好,便赐予一个虎纹玉佩。”
苏明玉抬起眼,大方的问道:“所以,最后是谁赢了?”
辰帝指着她笑了笑:“你这么聪明,怎么还装起傻来?”
苏明玉垂首,腼腆的笑着。
她在辰帝身边多年为官,辰帝的性子虽然阴晴不定,但她还是比旁人更熟悉。
她主动出击,看似是在自己揭短,实际上却打消了辰帝三分的怀疑。
“当年,父皇出题,以‘君臣父子’为题,作诗一首。
这个题目太过敏感,我们几位绞尽了脑汁,都不敢妄言。
最后基本上都是规规矩矩的交了差。
可苏杰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大大咧咧的就做了首白话诗。
那诗做的实在不怎么样,却十分讨巧,朕至今想起,都觉得莫名其妙。”
“那诗……有多莫名其妙?”苏明玉好奇的问道。
“君臣如父子,忠孝本同源。
治国若持家,仁心是根本。
莫嫌诗句浅,真意在其中。
若识此中理,方为圣明君。”
苏明玉微微一愣。
这苏杰莫不是个愣头青?
他还搁这儿教育上先帝了!
辰帝见她这副反应,也笑出了声:“哈哈,这够荒唐吧?”
苏明玉点了点头。
“就是这么荒唐的诗,让先帝听了都哭笑不得。
他说,诗粗鄙是粗鄙了点,却也有些道理。
虽然诗做的一般,但最后这一句,倒有种不给他赢就挨骂的憋屈。”
苏明玉捂嘴轻笑。
可不是嘛,这道理若是先帝不同意,那就不是明君。
但要说同意,这么浅显的道理,还用得着说?
苏杰这也是另辟蹊径,讨巧了。
辰帝将玉佩放回桌上,对苏明玉道:“这玉佩,原本是一对。
这个是虎头,还有一块,是凤尾,当年程家与苏家定娃娃亲,先帝便将另一块赏给了程家。”
苏明玉心里咯噔一声。
她突然忘了,若是揭开苏晴的身份,那程家收留苏晴一事,就保不住了。
她总不能为了脱身,就把程锦睿和程老太爷也推出去吧?
“父皇,这玉佩,儿臣思来想去,应当是那伙贼人故意嫁祸的。
儿臣听说,京城附近有许多穷苦的人家,走投无路时,会去乱葬岗扒死人的衣服和遗物。
也许当年,就是有人将这枚玉佩拾了去,后来又辗转落到这群贼人的手上。
他们掳走儿臣,是想除掉儿臣这个太子妃,好为世家千金让路。
一计不成,又行嫁祸之事,都是为了逼迫殿下纳妃。”
辰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神情莫测:“你是这样想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