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总,生意场上尔虞我诈,是司空见惯的事情,从来没有人不让你去对付沈总,是你太正人君子了,不屑于像沈总那样,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,这怨不得我。”
赵挽江沉默了一瞬,似乎在消化赵太太的话一样:“你说得对,这个坑是我自己要跳的,确实怨不得你。”随后,起身站起来,“抱歉了,周太太,希望你能原谅我今日的无礼。”
周太太轻轻一笑,一副大度模样:“赵总,言重了。若今日是我摊上这种事情,我也会跟你一样的愤怒。”
“但商场如战场,你可以自己当一个正人君子,但不能要求你的对手跟你一样,也做一个正人君子。”
“我也必须得承认,沈总这个人做事不太讲究,为了赢,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。”
“不过,来日方长嘛,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合作。”
赵挽江认同似的点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
然后,牵起我的手,“宁宁饿了,我先带她去吃点东西。回见了,周太太。”
周太太微笑:“回见。”
从休息室出来后,赵挽江带着我离开了酒店。
因为预想着今晚可能会喝酒,所以是司机送我们来的。
上车后,赵挽江对司机报了一个地名后,就没有说话。
他不说话,我也懒得开口。
车在行驶到一段下坡路时,车轮碾过减速带,致使车身轻轻晃了一下,我的心也跟着轻轻晃了一下,忽然觉得赵挽江刚刚不是在跟周太太摊牌,而是在跟我摊牌。
就像周太太说的那样,生意场上你来我往,东边不亮西边不亮,上东区这个项目双方合作不了,但其他项目上总还有机会,他纵使心里再不满,也没必要把这层窗户纸撕开。
大家都在一个城市里,抬头不见低头见,他这个行为,实在是幼稚,与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严重不符。
如果真如我猜测的这样,那我又是在什么时候露馅的呢?
是我想翻找上东区项目书时,被黄佳程逮了个正着的那一次吗?
还是他要赶去南城处理工地事故那天,我们争吵的时候?
还是……
很早很早以前,他就开始怀疑我了?
我越想,脊背越凉,不禁狠狠打了个寒颤。
我依在他的怀里,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的异样:“怎么了,觉得冷?”
我狠抠一下掌心,勉强稳住心神:“嗯,空调开得太低了。”
说完,我主动又往他怀里靠了两分。
赵挽江展开他的西装,将我赤着的手臂包裹住,同时将空调的温度往上回调了几度。
“现在好些了吗?”
我瑟缩在他的怀抱中,轻轻点头:“嗯。”
半个多小时后,车子停在一间法式餐厅门口,我还记得这里,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
为了那次约会,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,包场不说,还提前让人从国外运来香槟玫瑰,将餐厅装点得锦簇浪漫。
除此之外,我还安排了一个小型乐队,在我们用餐的时候,演奏浪漫舒缓的乐曲。
担心他吃不惯这里的东西,我还提前来试菜,跟主厨交代他的忌口……
那个时候的我,幼稚又天真,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双手捧给他。
而这一次,赵挽江显然也做足了准备工作,当我迈入餐厅的那一刻,我以为时光倒流了。
不止馥郁芬芳的香槟玫瑰,乐队演奏的乐曲,还有菜单……一切都与当年的一模一样。
在如诗的灯光下,赵挽江深深地看着我眼睛,对我说:“你说,你不想回到以前,那我们就不回到以前,我们往前走。”
“宁宁,从这一刻开始,我们放下过去的那些不开心,一起往前走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