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回视线,淡淡回他。
“不会。”
我会变老,他也会变老,但我们不会一起变老。
赵挽江的脸色变得僵硬。
但一瞬后,他就恢复如初了。
“会的。”
他执拗地说,比差生说自己下次会考一百分还要啼笑皆非。
他看着我的眼睛,将手指从我的指缝中穿过去,与我十指紧扣。
“我们一定会像他们那样的。”
不被爱的人,惯会自欺欺人。
他信誓旦旦的口吻,听上去幼稚又可笑。
“宁宁,我们一定会像他们那样的。”
我懒得跟他辩驳,任由他胡说八道。
老中医的医馆在巷子的尽头,老远就能闻到中草药特有的苦涩味道。
我们来早了一些,老中医还在对上一位病人看诊,他的学徒接待了我们。
“赵先生,赵太太,这边请。”
学徒将我们引到一旁的候诊室,并送上热茶。
“老师正在给那位病人开方子,烦请二位在这边等一等。”
这一等,就等了快半个小时。
我的一只手被赵挽江握在手里,玩不了游戏,等得有些无聊,干脆闭上眼睛打瞌睡,赵挽江便揽着我,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睡。
任谁看了这样的画面,都会认为我们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。
终于等到老中医露面了。
他衣着单薄,声如洪钟,一进来就将我吵醒。
“不好意思,赵先生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我睁开眼睛,带着一点被吵醒的起床气。
赵挽江一边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安抚我,一边对老中医说:“是我们来早了。”
老中医在我面前坐下。
“不知道二位是有哪方面的困扰?”
赵挽江说:“我想给我太太调理一下身体,她生理期不太准,近几次来的时候都痛得很厉害,有时吃止疼药都不管用。”
“另外,我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,想趁着还年轻要一个孩子。”
老中医了然地点了一下头。
然后,往桌上放了一块小棉枕。
“赵太太,请将你的手腕露出来,我需要给你把一下脉。”
我没有抗拒,将手腕放上去。
老中医便将他有些粗糙的指尖,轻而有力地压在我的脉搏上。
如此片刻后,老中医眉心轻轻拧了一下,声音和蔼地问我。
“赵太太,请恕我直言,你以前是否小产过?”
老中医果然名不虚传,连这种事情都能把脉出来。
既然他已经看出来,我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了。
赵挽江以为,让我跟他打一次离婚官司,我们之间就能扯平了。
笑话。
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扯平的了?
他欠我的,远不止我父亲的那条命。
还有那个我曾经期盼了很久,最终却碎成了一块块的孩子。
我迎着老中医疑惑的视线,平静回答。
“是的。”
“两年前,我曾小产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