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反需要三样东西:钱、兵、人。
藩王在封地自然有甲兵,陈守拙和他手下的学生们,多少也算人才,而这样一座地狱般的赌场,自然是敛财聚财的好去处。
“这样的地方,进来玩就是天然的投名状,进来过的断然不敢吱声,没进去的只会以为那是一座普通赌坊,哪里想到这里头做的是人命生意?”
“就算有一两个有良知的官员想管,但因为事涉皇家,又有陈守拙在上面压着,最后只能不了了之。”
“舅舅,除了盐铁绸缎,这类可以摆在明面上的生意外,最赚钱的是什么?”谢樱忽然发问。
“最赚钱的营生,除了黄和赌,那便只有——走私。”
“赵王若是有反心,来钱的法子不可能只有瑞风赌场一样,但他不管是走私还是贪污来的钱,最后都会被洗成瑞风赌场的经营所得,”谢樱庆幸自己当时没脑子一热,带人跑去赌场。
“这事儿,得想法子让太子那边的人知道,”谢樱心中有了决断。
她们离开尚县的时候,那些百姓的恳求仍旧历历在目,他周景昭的罪行罄竹难书,又岂是降低些工资待遇就能了事的?
“若是这能坐实这是他干的,皇上也不能再袒护,”李峤点头。
谢樱:“反正咱们如今已经是将赵王得罪死了,要是不趁机赶尽杀绝,若是来日起复,对咱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。”
……
如今谢远之事已经尘埃落定,现在就剩下最后的扫尾工作
太子和张济承的效率一个比一个高。
再次收到消息的时候,已经是闰四月初,没了反复无常的气候,温和舒适,桃红柳绿,蔷薇花顺着花匠搭好的架子肆意生长,热闹自在。
从三月底她单枪匹马冲向宫城开始,谢樱的神经便一直紧绷,整日提心吊胆等消息,晚上焦虑的翻来覆去睡不着,偶尔还会因为将李家拖进来而感到自责。
不到两个月的时间,她却感觉自己过了许多年。
“小姐,小姐,”芸惠一脸激动,“有消息了。”
“什么消息?”谢樱转身,揉了揉被太阳晃花的双眼。
“皇上以僭越罪,判了王谢两家满门抄斩,小姐揭发有功,特免罪责,可自行归家,就在七日之后行刑,不过一起行刑的,还有许多人,我也记不太清楚了。”
“皇上特地网开一面,将家产给咱们留了一部分,王家就没那么好运气,财产全部充公。”
谢樱点头:“那真是多谢皇上。”
谢家如今几乎是穷的就剩个宅子,地段在京城也只能算一般。
对了,还剩下京城一直在亏本的三家铺面和郊外庄子,铺子被收走,只留了田庄和宅子,宫里看不上这些小钱,便漏了点缝隙,刚好便宜了她。
但王家多少算高官,财产可比谢家多多了。
子告父,原是要陪着父亲一道受罚的,如今倒是因为她闹得够大,反而得了特赦。
“真的?”谢樱心中雀跃。
“真的,”芸惠也是双眼放光,“谢家的宅邸和剩下的财产,全是您的了!”
谢樱高兴的厉害:“我去问问舅舅具体情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