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据臣所知,这吴费就是当年鹿森书院出来的人,他们同一个书院出来的人,动辄便论着师兄弟,讲着同年情谊,时常聚会,如今看来,分明是以清谈之名,行结党营私之实。”
夏石几人心中一寒,好死不死的碰了这根线。
太子心中恼恨几人无用,只是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开口,作为储君,这时候怎么说都是错。
宋佑向前迈出一步,回怼道:“皇上,这样猖狂疯癫之人,实在是该千刀万剐。”
郑简跟着应和,直言要置吴费于死地。
顾不得跟底下人离心离德,眼下最要紧的是撇开关系保住性命才是。
殿中站着的有不少是鹿森书院的人,眼见同门最出息的两位师兄,恨不得赶紧将自己一干人等踢走,一腔热血早已是凉了半截。
张济承一派的人还在不断地煽风点火,皇帝坐在御座上,早就被这一番话气了个半死,指着吴费的鼻子问道:“说,是谁指使口出狂言?”
吴费一梗脖子:“文死谏武死战,无人指使,是天下众生指使臣这么做!”
一番话倒是激起了一群人胸中的血性,下面的情况,知道的不敢说,能做决定的人不知道。
不单单是皇帝不知道,就连张济承、夏石几人也未必能了解清楚,就算夏石知道了,也只会借题发挥,而非解决问题。
当下就有国子监的几人站出来为吴费求情。
皇帝见状,胸中的怒火更甚,为君者,最痛恨的就是臣子结党营私,恃众犯上。
“朕原先以为是他一个人疯言疯语,没想到竟是你们一帮人早有预谋。”
张游紧追不舍:“皇上,郑大人和宋大人,也是当年鹿森书院出来的学子。”
这便是将刀口直接怼到面前了。
郑简和宋佑心中一面骂这帮蠢货,一面跪下请求皇帝息怒。
“皇上,臣每一步拔擢,都是皇上的恩赐,臣怎会做出这样欺上瞒下,忤逆君王之事?”
郑简在一旁疯狂应和:
“臣二人虽然也都是鹿森出院出来的学生,可江南几省的学子,求学几乎都是在鹿森书院,这也非臣二人力所能及,先皇当年钦点臣二人的进士功名,距今已经将近二十余年,鹿森书院每年出那么多学子,臣二人怎么可能都了解都认识?”
“他们念着同门之谊整日里交友聚会,臣忙于公务,并未参加,他们在背后做出这样的勾当,臣也实在不知啊,”宋佑辩白。
“你不知?”皇帝挥了挥手,“好,那你二人说,谁能知道此事?”
夏石心中一震,待反应过来之后,已经跪倒地上:“皇上,新政一开始,是臣和张首辅一起拟出来的,虽说后头有些内容臣不太赞同,但段不至于拿江山社稷和君父的颜面当儿戏。”
几人头皮发麻,底下站着的臣子各怀心思,有人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有人想要趁机扩大这即将到来的政坛飓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