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阶梯上的卦象泛着幽光，每走一步，苏刑都能感受到腰间算筹传来的震颤。叶清璃后颈的龙形胎记此刻正发烫，她下意识按住胸口，那里的神碑裂痕印记不知何时已蔓延至锁骨，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。

“等等！”苏刑突然攥住她手腕。前方阶梯尽头，本该是通往大胤皇陵的入口，此刻却悬浮着密密麻麻的青铜算筹，在虚空中排列成八卦阵图。阵眼处，墨尘的残识竟再度凝聚，只是这一次，他周身缠绕着血色咒文，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。

“墨尘前辈！”叶清璃想要上前，却被苏刑拦住。只见墨尘抬手，算筹开始飞速旋转，血雾从阵图中升起，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卦象。那卦象与之前在神碑前看到的截然不同，却同样充满了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
“苏刑，叶清璃。”墨尘的声音不再沙哑，反而带着一种空灵的回响，仿佛来自天地之间，“这是我最后的力量，也是你们最后的机会。看仔细了，这末卦，算的是天命！”

卦象中，苏刑身披璀璨金光，脚踏破碎的天道锁链，身后是崩裂的创世神碑。而叶清璃则身着漆黑战甲，手中握着染血的算筹，周身缠绕着地煞之气，脚下是无尽的深渊。两人遥遥相望，却又被一道无形的鸿沟隔开，仿佛永远无法触及彼此。

苏刑的瞳孔猛地收缩，他看到卦象中的神碑裂痕，竟与自己识海中的金色牢笼纹路完全一致，而叶清璃心口的印记，也与卦象中她手中算筹上的纹路如出一辙。更令人心惊的是，卦象中的两人，正在同时向对方挥出致命一击。

“这是命运的悖论。”墨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悯，“若你成就天道，她必堕地煞；若她斩断锁链，你将魂飞魄散。而这一切，都源于创世神碑最初的诅咒——天道与地煞，本就不该共存于世间！”

叶清璃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，她想起墨尘曾说卦象是因果的回音，此刻看着这末卦，终于明白为何他们每一次靠近，都像是在走向毁灭。她下意识摸向斩天剑，却发现剑身此刻竟在微微颤抖，血色锁链纹路闪烁不定。

“不！”苏刑突然怒吼，周身神格血光与天道金芒同时爆发，“我不信天命！当年十二地煞能封印神明，如今我们就不能打破这该死的轮回？”他挥剑斩向卦象，却见剑光在触及卦象的瞬间，竟被反弹回来，在他胸口划出一道血痕。

墨尘惨笑：“没用的。这末卦，算的是你们千万世的因果。从创世神碑崩裂那刻起，你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。但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，“若你们愿意付出代价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