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突然空了大半。许哲远盯着夕夕映在粥面上的倒影，刚想开口——

\"要凉了。\"夕夕指指他面前的碗，\"快吃。\"

许哲远盯着眼前凉透的豆腐脑，喉结滚动了几下，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。

夕夕放下筷子，陶瓷碰撞的轻响让许哲远肩膀一颤。

\"不想说就算了。\"她的声音很轻，像片羽毛落在粥面上。

许哲远猛地抬头，正撞进夕夕黑沉沉的眸子里。那里面没有愤怒，只有种让他心尖发颤的理解——她以为他是被伤得太深。

\"不是...\"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
记忆如潮水涌来：两年前那个游乐场，他察觉林嘉怡有了身孕， 送她回去问了她，她说她想给孩子找个爸爸，就打了好多陌生电话，结果就自己上当了，当时他还以为遇到了真爱，结果是骗子。他接受不了当绿毛龟，提了分手。后来是林嘉怡带着她孩子的爹非要请他吃饭，他才知道，他俩和好了，而且要结婚了。而他只是他们play的一环，妥妥的工具人。

\"都过去了。\"许哲远最终只挤出这句干巴巴的话。

夕夕的睫毛颤了颤，伸手给他添了半碗热粥。蒸汽模糊了她的表情：\"吃吧，要凉了。\"

餐厅另一头，欣欣正揪着李航宇的耳朵往这边张望。许哲远突然抓住夕夕的手腕，玉镯在他掌心发烫：\"你信我吗？\"

夕夕望着他通红的耳根，轻轻点头。

\"那件事...\"许哲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，\"特别蠢，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……\"

阳光穿过落地窗，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远处传来欣欣气急败坏的喊声：\"李航宇！你把豆浆洒我鞋上了！\"

欣欣正用纸巾擦着鞋上的豆浆渍，突然听见李航宇压低声音： \"你别逼老许了，\"他难得收起嬉皮笑脸，\"那会儿他分手后，差点没把我们整个中队卷死。那时候他疯了一样加练，卷的我们天天挨骂。\"

“看不出来啊，爱的还挺深！”欣欣哼了一声。

李航宇这话没法接，在人家新女友的姐姐面前还是尽量不要提与前女友有关的事了。

\"你呢？\"欣欣突然转头问李航宇，\"谈过几个？\"

李航宇纠结着要不要说，他现在是真的挺喜欢欣欣的。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谈前女友，不太合适。但是不说，会不会让欣欣觉得他不够真诚啊。

\"就...就一个。\"李航宇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，\"高中同学，我高三她高一...\"

欣欣挑眉：\"哟，早恋啊？\"

\"算是吧！我俩谈了整整六年！\"李航宇平静的阐述，\"我进部队第一年，她每周都打电话...\"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\"去年国庆分的。\"

夕夕小声问：\"为什么？\"

\"人家现在跟了个开保时捷的。\"李航宇扯出个难看的笑，\"说不想等我了，我都打结婚报告了…\"

餐厅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。欣欣突然轻笑：\"要是有富二代追我，我也分。\"

李航宇猛地抬头，表情像被雷劈了：\"啊？\"

“有什么好惊讶的！人往高处走很正常啊。\"欣欣翻了个白眼，拍拍他的肩膀，\"走吧，找他俩去。\"

李航宇垂头丧气地跟在欣欣后面。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悲情故事——那些站岗时偷看照片的深夜，那些攒津贴买的礼物被退回的快递箱。可现在全卡在喉咙里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。

\"喂，\"欣欣突然转身，看着李航宇的衰样，出口就问\"被雷劈了？\"

“没有，只是心情忽然就不好了。”李航宇没精打采的回。

\"有什么不好的，你成全了你爱的人，她幸福了你应该感到高兴。\"欣欣扯了一下李航宇的脸，\"下次带你去看车展，保时捷算什么？咱们试驾法拉利！还有车模小姐姐，都老漂亮了。\"

李航宇望着欣欣，突然觉得心脏漏跳一拍——这和他预想的剧情完全不一样，但好像...也不坏？ 他莫名其妙的就被欣欣约了，还是他俩单独相处。

\"那就这么说定了！\"李航宇突然掏出手机，眼睛亮得吓人，\"我查查最近的车展日期！\"

欣欣震惊的瞪圆眼睛：\"等等，我就随口...\"

\"北京国际车展下个月开幕！\"李航宇已经飞速划拉着屏幕，\"保时捷新款911turboS首发！\"他抬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，\"哪天是周末，我给你买火车票，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陪我看车展。\"

\"我那是客气话听不懂吗？\"欣欣眯起眼睛，手术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李航宇谄媚的笑脸。

李航宇立刻耷拉下脑袋，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：\"哦...\"他慢吞吞地收起手机，\"那等我查好时间...发短信告诉你...可以先加个微信吗？\"

欣欣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，最终没好意思拒绝他。

\"扫码！\"欣欣把微信二维码怼到李航宇面前，\"仅限车展相关话题！敢发废话就拉黑！\"

李航宇开心的手抖，扫码时三次都没对准焦距。

\"叮\"——添加成功的提示音格外清脆。

\"先说好，\"欣欣警告，\"要是敢发乱七八糟的东西...\"

\"保证不会！\"李航宇挺直腰板敬了个军礼，\"就讨论发动机参数！变速箱性能！\"

欣欣翻了个白眼，通过了李航宇的好友申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