噢,天,这精致的小人又如此乖巧,也这样可怜,甚至于都不敢置信,至少在埃莱奥诺拉递出台阶后,伊苏尔德的表情那样难得。
羞涩,低头,可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容许,小姑娘又抬起头来,比较刚入眼时候,现在的眼神要更有光泽些,甚至捎带脸颊都多了分红晕。
而伊苏尔德就像她母亲期待的那样,拥有迪塔斯多夫家族的“天赋”,不论如何都是“与生俱来”的美丽外表、学习天赋、优雅姿态。
“抱歉,老师,我,对不起……”
就连微小错误后的自责都会,伊苏尔德硬生生将眼角那烛光闪闪的泪憋回去,只是因为无法完整记住仅仅教过一遍的小节!多可怜。
埃莱奥诺拉是看不下去的,这儿是专门的训练室,若非特殊缘由,也仅有自己与她。可这样都放不开,又紧张,且小心翼翼,还畏手畏脚。
好像是缺少了指导与鞭策就会迷茫的木偶。
这不行,不论是教育上,还是情理上,尽管埃莱奥诺拉确实会更偏向于多有礼貌,多有听话的孩子或人。可就是谁家的千金都不能,也不应该是这样。
这时候需要的并非是指正,也更不是安慰,要是劝导,最好是突破些许对方认知的。
“这样,作为惩罚,我要一直称呼你为小金丝雀儿,不论在什么样的场所。”
“唔?”
果然会感到迟疑,这算是个什么样的惩罚?既不是重复性的劳作,又不是实质性的打骂,更并非游离的闲话。
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,喔,这可是每个场景都要用的,想想,要是夜晚了,爱来奥诺拉老师要留一餐饭,桌上这样称呼自己,那么自己的母亲又会怎么看待这个称呼?
只要一提到这个称呼,就是在诉说她的错误吗?伊苏尔德不住去想,去思考,以至于要忍不住开口去问。
“小金丝雀儿,你不需要太在意,可以用良好的表现来消除一些惩罚,就像,可以放开一些。”
“您是说……”还是拘谨些,猜到了,又不敢先一步说出来,真不知道是谁教的。
“歌喉,我是指这些,你应该放开许多,像是鸟儿,枝头的那些,看。”
埃莱奥诺拉指向树梢,那是窗外难得能接近宅邸的树,又难得被鸟儿占领一处作了窝,更难得的歌唱着,巧合的像是真在为伊苏尔德示范。
这对于一位十一岁的小朋友来说是多么神奇,在她的眼里,这位老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女巫!噢,女巫是都坏人,应该是仙子才对,可她只在自己的哥哥,西奥菲尔嘴里听说过“仙子”这个词汇。
不论如何,伊苏尔德常是认真且刻苦的,在学习方面她的天赋真就如传闻那样,当然这也不能少说了埃莱奥诺拉的教育有方,引导性的而非强制压迫性,再添加一点点能勾引其兴趣的教学方式,会更好激发潜能。
至少没几天,埃莱奥诺拉就能,也时常说道,“她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学生了!”,也仅此而已。
而伊苏尔德也真切愿意由自己来微笑,不是为别人的,只是自己想这么勾着嘴唇,因为老师夸她了,唱的很棒。
身为老师的埃莱奥诺拉当然高兴,当然,更令她开心的并非只是学生的优秀,是作为“玩伴”,也应该是朋友吧,总之很要好的,又是那样无话不谈的。
声乐课的时长占比很大,不论对谁来说,都需要休息,而一休息就难免多说话尽管刚开始介于身份与礼仪,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感。
“伊苏尔德小姐,您的课程都有些什么?”
“声乐、舞蹈、礼仪……”
仆人刚端上的红茶,伊苏尔德想喝,但话题与茶水是近乎同时碰到嘴边的,尽管嗓子在高强度使用后又干又涩十分不舒服,也还是先选择回答老师的问题。
先将手中的茶水放好,不然会显得颇有心事,在礼仪上,算不尊重。可埃莱奥诺拉并没有规避这些,甚至是规矩了,她可以不这么做。
“礼仪课,我听说是基金会的卡尔先生来教导的你,可以喝些茶水润润口,只有课程期间我才是老师,休息时,在这儿你是主人,我的小金丝雀儿哟~”总忍不住打趣,这当然不能怪她,是这孩子太可爱。
“是的……可距离课程结束还有几分钟。”小朋友的面部表情往往最真实,例如说微微地努努嘴来表达对一些关键词的不满,又迅速摆正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那卡尔先生的教学方式,你能适应吗?”
“卡尔先生很有耐心,很温柔,我也能跟得上。”
大人们的问题从来都不好回答,尽管我们不得而知伊苏尔德是如何在这年纪认识这个结论的,但她此时此刻就是这么作以思考。
只是问这些并非埃莱奥诺拉有什么心机,卡尔这个人她有所耳闻,只是近些年才攀上来的高帽而已,算不上更没必要。
只是想消磨时间,不然呀我们可爱的小金丝雀总要提醒“还没有下课,老师”。这样削减我的摸鱼时间,可是要被捏脸惩罚的!
当然,仅仅是伊苏尔德太优秀,也是过于勤奋,缺少休息时间总要伤身体的,劳逸结合不会错。
“好啦,今日的课程结束,好好休息吧,小金丝雀儿~”
“您……埃莱奥诺拉女士,好吧……”
这个称呼,近乎算得上是两人间亲密的证明了,是师生也是朋友,较比于绝大多数的富家小姐贵族姑娘们来说,伊苏尔德是那样的真诚又可爱。
甚至从不告密,说这是多交了十分钟的钱,噢,兴许是因为这个小机灵鬼也知道故意拖堂了十分钟,好可以同父母讲,她又多努力了一会儿。
能离开了,并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,近些日子的演出都在晚夜。倒是穿过一个会客厅,又来到一个会客厅,不过这儿还并不如赫娜蒂加尔的庄园那样宏伟。
“伊……不……”
眼神里瞧见了熟悉的身影,那么根据礼仪礼节,埃莱奥诺拉小姐应该大方的上前问好,可她本能的,注意是本能的,迅速向后挪步,退至可以容纳她的掩体后。
裹紧身上的披肩,在透窗暖阳的映射下,本应该明朗的美丽身影变得隐隐约约,像是挂上一层纱,直到路过又被管家带开的仆人都没能发觉。
那管家是如何来的?便不去理睬,能知道的是不论外边,还是里边的白纱裙,都没能发觉自己。
“呵……呵呵。”
笑声很诡异,那是伊文洁琳。
声音不大不小,不只是笑,可就是真能钻进耳朵里,节奏更为怪异,像是优美华丽的戏剧演绎,好似悠扬悦耳的歌剧腔调。
通通反转过来!
表演者一时间扭曲着身体,下一刻又婉转出难以料想的标准步伐,而也是这时候她面向埃莱奥诺拉,就如同真切知道对方在哪儿,要让其看个清楚。
是一只兔子,是决能认得清晰的黄色兔子,苹果卷儿,我们见过。可此时它不再无精打采,而是奋力的,无声的,是被去了咽喉,血在淌,挣扎、扭动、抗拒,我不认为这种四肢扭曲又在摇摆的角度是怎样“享受”。
“——”
“!!!”
是发生什么了?可埃莱奥诺拉从未听懂伊文洁琳吟唱着什么,就是手心里掩藏着,切割脖颈的物件也被高高扬起——一柄金灿灿的金钥匙!
在烛光下,闪烁着的,血淋淋的金钥匙承接起戏剧高潮,利用人类肢体的加速度与力破开“苹果卷儿”的喉咙,扎进去,破进去,像是剪刀在撕咬,让鲜血喷溅。
“呼……”
结束了吗?并不为此神经质感到惊奇的埃莱奥诺拉只是单纯认为,这仅仅是仪式,而若只是这些蜡烛的……
可伊文洁琳又转过身,疯了一样地奔跑,抓向鸟笼,可要不是这样都不觉得这鸟笼里能有一只夜莺。
她掰开笼子,抓出鸟儿,一把碾碎,就像是这座由铁丝文艺美化的精致鸟笼一样,被这双恶魔的手撕开来。
埃莱奥诺拉没敢多动作,她的伪装并非万能,而是等到伊文洁琳“玩乐”足了,就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。
这时候才好上前去,去观摩那件令她感到畏惧的物品……
“你是说,这是你第二次接触重塑之手相关事物?”这是墨菲斯托提问的最好时机,没有打断思考,更没有断章取义。
“是的,是一双交合的手,像是遮蔽又应该是覆盖,无比乌黑,照应给世界的光芒都显得昏暗阴沉。”埃莱奥诺拉又凭借着记忆再次复述了一遍那幅面具。
嗯,可以继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