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末日即将来临前一天半)
嘎吱。
寝室门被推开发出熟悉的声响,封溟和高龅牙一前一后走了进来。
封溟将手提袋里的饮料挨个抛给众人,众人道谢的间隙。
胡徳斯和野斐的闲聊也随之终止。
“走了啊。”
胡徳斯挥挥手,带上门离开了寝室。
手中拿着茶几,前往其他宿舍传达辅导员的指令。
门刚关上,野斐就蹑手蹑脚地,绕到注意力放在游戏上的王胖子身后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猛地一个箭步上前,双臂如蟒蛇般缠上王胖子的脖颈。
“看招!死亡缠绕!”
可惜,野斐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。
只见王胖子眉头一皱,壮实的身躯如蛮牛般一扭,反手就将野斐按在了书桌上。
野斐的脸重重砸在油腻的键盘上,空格键弹起的瞬间,屏幕里游戏的角色发出阵亡的惨叫。
“胖爷!亲爹!腰断了!”
野斐的哀嚎和键盘压下的咔嗒声混成一片。
王胖子狞笑着用膝盖顶住他后腰,另一只手掏出手机“咔咔”连拍:“来,给爷笑一个。”
高龅牙的龅牙在阳光下折射出幸灾乐祸的光斑。
王胖子冷哼一声,手上力道稍松却未完全放开。
他顺势调整角度,膝盖顶住野斐后腰,空出的手对着那撅起的臀部就是一顿不轻不重的拍打。
“啊啊啊!要断了!胖哥我错了!”野斐立刻开启求饶模式,声音都变了调。
布料摩擦声夹杂着野斐夸张的哀嚎,场面一度十分混乱。
“两个基佬。”
封溟不忍直视地扶额,转身走向自己的床位。
高龅牙靠在门边,两颗标志性的龅牙随着“嘿嘿”的傻笑时隐时现,活像只偷到坚果的松鼠。
待王胖子终于收手,野斐揉着发疼的部位踉跄逃回座位,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:“死胖子……早晚要你好看……”
声音虽小,却足够让全寝室听清他毫无威慑力的狠话。
封溟装作没听见,自顾自地整理起书桌。
寝室重归平静,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,和偶尔响起的、野斐不服气的磨牙声。
野斐拆开那包玉溪,挨个给兄弟们散烟。
四缕青烟袅袅升起,寝室里顿时弥漫起浑浊的烟雾。
王胖子嘴中吐着烟圈,把胡徳斯通知的事情,给二人述说了一遍。
还有那些女生被传出怀孕之事。
但凡将秘密告知好友的人都心知肚明。你将他视为挚友,向其倾诉后,他转瞬间又会转告自己的友人,如此循环往复……
最后结果,人尽皆知。
封溟慵懒地靠在软卧椅背上,无所谓地耸耸肩。
高龅牙却突然僵住了夹烟的手指,烟灰无声地落在发黄的白色t恤上。
他低头盯着自己发白的牛仔裤破洞,眼神黯淡得像被雨水打湿的煤渣。
不过谁都没在意,龅牙仔那张苦瓜脸大家早看习惯了。
这个前一秒还愁眉苦脸的家伙,往往下一秒就能因为一个荤段子笑得龅牙乱颤,活像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。
“现在一点半,”野斐看了眼手机,“现在去洗漱还来得及体检。”
龅牙仔摆摆手表示不用——他早上就收拾过了。
那身行头还是老样子:发黄的白体恤、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配上那双万年不变的黑人字拖。
毛寸头上还翘着几根不听话的呆毛。
相比之下,王胖子倒是人模狗样:前刺发型抹得油光水滑,白色潮体桖配黑色七分裤,脚上那双新买的运动鞋白得晃眼。
阳台传来哗哗水声。
野斐和封溟挤在狭小的洗漱间,野斐顺手带上了磨砂玻璃门。
“龅牙肯定有事瞒着我们。”野斐含着牙刷,泡沫糊了满嘴。
封溟眯起那双丹凤眼,慢条斯理地刮着胡子:“我猜……是他暗恋的倩倩怀了别人的种?”
“卧槽?!”野斐差点将口中牙膏沫吞入腹中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猜的。”
封溟掬起一捧水泼在脸。
“......”野斐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。
水珠顺着封溟的锁骨滑进衣领,他擦着脸悠悠道:“等体检报告出来,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突然凑到野斐耳边,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低语:“出去乱玩时——记得戴套!”
野斐一脸懵逼:“啥?”
“装什么纯情。”封溟嗤笑,“柳如烟名义上是你女朋友,实际整天围着张家那个军二代转吧?你就不憋的慌!?”
“她那是为了弟弟当兵的事!”野斐的牙刷狠狠戳进杯子。
“赌不赌?你俩迟早分手。”封溟把“就这几天”四个字咽了回去。
“放屁!”
封溟摩挲着下巴,记得那时‘他’明明有个孩子,而那个人还是完璧之身。
“真没出去开过房?”封溟突然话题一转。
“没有!”
“你呢?”
野斐挑眉,“你肯定有……”
“六个。”封溟伸出修长的手指,“都是系花级。”还有一句话藏在口中“可惜没找到她……”
野斐的毛巾“啪”地掉进水盆:“扯淡!你晚上都在宿舍,哪来的时间?”
“小朋友!”封溟怜悯地揉乱他的头发,“谁规定非得晚上?白天不行?没见过路边的野狗……?”
“变态。”
“过奖。”
封溟系好衬衫纽扣,转身时衣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。
……
封溟滑动手机相册,指尖在一连串标记着YF的文件夹上稍作停顿。
最后将视频导入一款小型摄影机里,随手将摄影机扔到床铺上……
他锁上屏幕,将手机揣回兜里,现在还不是让这些‘东西’见光的时候。
他要在‘那个人’最脆弱时,给他来个狠狠地推波,到时候‘她’就是自己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