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馆长哪敢忤逆当朝宰相,在自己的仕途升迁和公平正义面前,他还是选择了前者,应和道,“对,对,就按您说的办,还请您在宰相大人面前多多为我美言两句。”
外面的这些动静,霍普特也不是完全察觉不到,但他丝毫没有抱怨和抗议什么,他儿时就知道哭泣吵闹在权力地位面前没有任何作用。
他拿过卷子和笔墨,就在树下盘腿坐下。
霍普特粗略地浏览了一遍,题量很大,又很难,他虽历经百战,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。
霍普特开始做题,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微风吹过,一朵绒花挣脱了树叶的怀抱,落到了霍普特蜷长浓密的睫毛上,霍普特眼前忽然划过一道黑影,猛地就从完全专注的状态中被拽了出来。
风一直没停,两朵三朵、四朵五朵小花,争先恐后地往下跳,花絮很美,可上面的绒毛奇痒无比,落在了男孩的耳朵和手背上,霍普特身子发颤,忍不住想去抓挠,可他现在做的是算数题目,一步都不能出错。
他轻晃了晃脑袋,将那些绒花抖落,放缓了呼吸,默念着对托特神的祷告,更加努力地让自己沉浸在试题里。
时间过半,副馆长从屋里踱步走了出来,想告诉这孩子,如果坚持不下去就不要硬撑了,话还没有出口,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
风吹过,粉红色的绒花飘落,如同一只只翩跹的粉蝶。
漫天花雨中,男孩俯身在案上奋笔疾书,浑身一尘不染,恬静而优雅,薄薄的汗水透过洁白亚麻长袍,隐约勾勒出他的身材。
淡淡的香味围绕在男孩周身,香了他的发丝,指尖,香了他的书卷,香了他的每一丝呼吸、每一寸心跳。
四周只有笔和纸张摩擦的沙沙声。
霍普特握着笔飞快地演算着、誊写着,分秒必争,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在纸板上,也顾不得擦去,停笔的那刻,香炉中最后一丝星火也熄灭了。
一天后,结果公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