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用什么话回复她呢?
越近学堂,卫穆清的脚步便越迈越小。
卫承璟目光沉沉,嘴唇动了动,手臂抬起又放下,想拦着弟弟,但还是没有阻止。
最终,他还是和卫承璟进了学堂。
他不想来。
讲堂里只站着一个人,干瘦、清高,穿着褪色的青衫,手上拿着戒尺,背在身后,在台上慢慢踱步。
听到动静,他的眼神锁定了从侧门进入的两个黑衣少年,卫承璟站在卫穆清身前,先一步进来。
卫穆清紧随其后,平视前方,帷帽垂纱,步履安静。严师傅却袖袍一挥,冷哼一声:“卫学子,礼不可废,你需低头而入,以示谦卑。”
卫承璟脚步微顿,卫承璟拳头一紧,却被卫穆清按住手腕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乖乖低头。
忍忍就好了,这是安宁费心办的学堂,没必要在这里惹事,毁她心血。等之后有机会了,再使坏也不晚。
严师傅眉头一皱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
“卫学子,”他的声音陡然严厉,“师长训诫,你当答‘学生谨记’,而非这般敷衍!”
“……学生谨记。”
卫穆清低低开口,一手死抓着卫承璟。
“你应答轻慢,目无尊长,罚抄《学记》十遍,散堂后给我。”
卫穆清帷帽下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,卫承璟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,却听他顺从的回答:“是。先生。”
声音平静,一点也听不出愤怒。若不是手腕疼得像要断掉,卫承璟都无法分辨他的情绪。
严先生见他这般不痛不痒的态度,心中更怒,却又无从发作,只能甩袖而去,回到台上,拿起卷着的书籍讲着。
卫承璟担心的看卫穆清一眼,隔着轻纱,一切都是模糊的,情绪和面容,什么也看不清。
绥安睡到日上三竿,总算是养足了精神。
明渊拿着几封信在屏风外等着,等她换好衣服才开口:“朱家四人半夜乘车,想离开稻秀县,只留下知县夫人。我们的人拦下了,现在他们在县衙。”
绥安轻哼一声,将腰带系好,又打了个哈欠、伸了个懒腰,才懒洋洋回道:“把消息透露给朱夫人,但是不能让她见到知县。”
“人也不能放,都关起来,就说……”小公主眨眨眼,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有什么罪名能一下扣押四个人。
“就说他们夜间无故聚会,恐怕图谋不轨好了。”
随便编个理由押着,让朱夫人无路可退。她静候佳音就好,朱夫人肯定会有所行动。
明渊为她绾发,梳着双丫髻,绥安展开他拿来的信,笑得眉眼弯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