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爱意与激情早就被生活磋磨殆尽,但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,还有生活了一辈子的家!
她竟然要杀他?
她竟然要杀他?!
她竟然要杀他!!
他知道她恶毒,但他没想到她对他竟也一样恶毒!
“朱家行事嚣张跋扈,此前逼城外各村交祖坟租金,知县大人可有什么头绪?”
知县浑身一抖,抬头望着绥安。
公主殿下脸上带着笑意,眼神澄澈明亮,仿佛只是无意间问起这个问题,等着他的回复。
绥安今日之行皆非她原定计划,本来只打算让朱家出点银子,随后再借坟地和租水契两事查鱼鳞册和赋役黄册。
——即使她拿着皇令也不能毫无缘由的查这些册子,否则极其容易引起其他地区恐慌,导致其他地方官员更加严密的造假。
现在既然已经提前让知县与朱家反目,那便给他一个“立功赎罪”的机会,让他主动供出朱家,他们找不到证据的罪名全由知县爆出。
只是朱家那边也不能停止挑拨,知县定会想方设法隐瞒自己的罪行,将自己归置于无辜的地位,一切都推给朱家。
到时趁着知县将矛头转向朱家,她再给朱家喘息的空间,给他们叛变反应的时机。
知县望着公主殿下。
刚才殿下说,会对他网开一面。
无论殿下的话是否真实,他都只有她一个选择。
夫人杀他不成,一定会有其他行动,尤其是今日她心爱的弟弟被打的半身不残。
与其让朱家反水置他于不利之地,还不如他主动出击,先一步查办朱府,不让他们有叛变的机会。
知县扶着立柱缓慢的站起来,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。
“殿下,朱家作恶多端,小官这就查办朱家。”
“是吗,理由?”
知县沉默一瞬:“强占民田,占人祖坟。”
绥安歪歪脑袋,还以为知县能说出些她不知道的罪行。
“查办需要证据,先把田地两册拿来给本宫看。”
知县垂眸顺眼,低声道:“是。”
鱼鳞册记录着土地形状、业主姓名与土地等级,赋役黄册包含户主名下的土地和纳税义务,全都存放在户房,由户房书吏管理。
烈日当空,炽白的阳光倾斜而下,将街上的青砖晒得发烫。户房位于县衙东侧,距离绥安所在的衙门正堂还有些距离。
知县步履蹒跚着带路,绥安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,余光忽然看见户房后院的一个黑色的身影。
她让文大人跟着知县,自己则是拉着明渊悄无声息的躲藏在廊柱后探头望去。
居然是卫承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