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群英探头看了一眼端正坐在沙发上的大侄子,随即摇摇头道:“谁知道,爱离不离,反正她栾月以后休想再踏进我们家的门一步。”
她将切好的肉片下锅翻炒了几下,接着道:“以为做了那样的事离婚就没事了?哼,她可能不了解张家的男人。瞧着吧,你大哥别看平时不声不响挺好说话的样子,真正惹到他就知道了。”
安心也不太懂栾月的脑回路,但她能对张家做出这样的事必然有所依仗,便问道:“大嫂家里都是做什么的,她不怕咱家报复?”
“她家啊,也就她爸跟她大哥有点出息。”张群英平时说话总是温温吞吞,没有脾气的样子,但显然也被栾月气到了,话里话外对栾家都带了火气。
她道:“她爸,是海关署下面一个小主任,她大哥在国营饭店做财务。她能嫁给阿州还是当初巴结一个出了五福的亲戚,那亲戚碍于面子给介绍的。你大哥那人对什么都不上心,上面领导一介绍他也就同意了。你公婆你也了解,不看重门第,在儿女婚事上很少操心,根本不会反对。”
“她栾月嫁进来五年多,我张家可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地方。之前掺和你跟阿慎之间的事,家里连句重话也没对她说过。好么,越对她好,她越得寸进尺,竟然想把全家人都送进去,可真能耐。”
张群英越说越来气,她还不控制音量,安心敢肯定,张州在客厅肯定都听得到。
果然,她刚这么想,就见张州站起来往这边走,她捣捣张群英的胳膊,轻声道:“大哥听见了,他过来了。”
“不怕,听见就听见,就是说给他听的。枕边人干了这么大一件事,他一点察觉都没有,也该骂。要不是你机灵,这会儿全家都已经被带走了。说几句怎么了?”想到今早经历的,张群英恨恨地道。
那会儿她吓得都面无人色了,以为张家要完了。要不是大嫂死死撑着她,差点就要栽地上。
这些年看到听到别家的变故也不少,比如田家,一夕之间就倒了,连折腾的机会都没有。
如果是家里自己人做错了事犯了什么罪,她没怨言,偏偏是内贼想置他们于死地,怎么可能不生气?
“姑姑,您消消气,确实是我不对。您放心,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。”张州站在厨房门口苦笑一声,道:“爸妈现在肯定也在气头上,我就先走了。您帮我跟他们说一声,我明天再来。”
安心看着张州萧瑟的背影略略同情了几分钟,小声道:“姑姑,大哥真走了。”
“走呗!这会儿留下来等会儿肯定被骂惨,先各自冷静冷静也好。你公婆今天出去还在为小璐的事情忙活,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,心里正难受呢!唉,一样一样来吧!”
张育民跟米文华直到九点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。安心跟张群英都吃过了,菜也热过好几轮,终于等到了人。
“怎么样,小璐能出来吗?”张群英连忙上前问道。
米文华有气无力地摇摇头:“根本找不到人敢管,一问是关于田家的,都是这个推那个,那个推这个。”
“那孩子呢,孩子也不放吗?”安心问道。
二姐两个女儿,一个四岁,一个一岁多,都是要人照顾的年纪。
米文华脸色更加发白,“问了,不行。”
“这到底犯了什么事啊,大大小小都关起来,见也不让见,问也不让问?”张群英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