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深去旁边水龙头接水洗手,清洗干净后易少涵挽上他的手臂,两人并肩往前院走。
周景深去陪老爷子下棋,易少涵进厨房帮庄心兰的忙,耳边是系统转述老爷子他们的对话。
好像是周景深的身世有眉目了。
前院。
易中天一只手摇着蒲扇,另一只手把棋子下得啪嗒响,同时不忘说道:“派人调查的人传来消息,说方箐兰当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,一举一动都在师生的眼皮底下,她怀孕不可能不惊动别人。”
“再者,她就诊过的医院记录显示她没怀孕,所以你确实不是方箐兰跟周荣民的孩子。”
对这个结果周景深并不意外,可接下来易中天的话却让他的眉毛狠狠皱起。
“我的人前前后后把方箐兰的交友范围调查个遍,却找不到任何线索,她的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一个疑似孕妇的人。
更让人疑惑的是,一个千辛万苦考上大学的人,还没毕业就中途退学,离开学校的时候孤身一人,却在坐火车的时候身边多出一个婴儿的你。”
“派去的人问过那辆火车至今还在岗位上的工作人员,他们说,那阵子没有人报案丢失孩子。”
听到这句话,周景深的唇瓣瞬间抿紧,没丢失?那他是凭空冒出来不成?
易中天对周景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恍若未觉,他垂眸盯着棋盘上的楚河分界,布满褶皱的手指摩挲着将棋,好似在思考下一步该往哪走。
这份淡定带着某种感染力,让周景深急躁的心渐渐平缓下来。
从方才的话中,他提出一个疑点。
“时隔二十年,这么久远的事情,他们竟然还记得。”
易中天举棋不定,嘴里没闲着,“你说得不错,那名广播员跟乘警干了二十几年,却一口咬定那年没人报案。”
“当年兵荒马乱,尤其是火车这种混杂三教九流的地方,丢孩子是件常事。”
“调查员也查过,那阵子确实有些父母没看顾好自己的孩子,在人流中被人抱走。”
“可是为了隐瞒某件事,背后的人干脆把所有案件都给抹去,说不定你就是其中一桩。”
周景深眸色渐深,勉强压下心中的情绪,他问易中天:“爷爷知道那人是谁吗?”
易中天摇摇头,叹息道:“这么多年了,能调查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,那人当年就有这么大的能量,是不会留下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。”
他的人倒是想用特别手段从两人口中探出线索,请示的时候他阻止了,既然这两人还好好活在世上,说明他们能知晓的秘密不会更多。
相反,平白无故消失两个人,反而会打草惊蛇。
留着他们发挥最后一点价值,说不定能小饵钓大鱼。
易中天明白周景深的怒意,但还是要提醒这个孙女婿一句:“我知道你这几个月没闲着,但不要轻举妄动,既然你是我的孙女婿,欠你的公道易家会为你讨。”
话罢,他将手中的将棋摆放上去,吃掉周景深的炮,然后抬起头对周景深道:“该你了。”
周景深默默地看着棋盘,老爷子只顾着吃棋,似乎没发现他的将已经跳出保护范围,这莽撞的风格跟本人冷静的作风真是格外不符。
罢了,让一让老人家吧。
周景深故意挪动另一颗棋子,把既然到手的胜利让给易中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