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萧阿奴一行在王珣汉军骑的护送下逶迤向天可汗道走去,一日后便抵达了天德军(包头)。
甫一抵达这里顿时目瞪口呆。
以前,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北面还有岭北诸部的存在,故此也没有在天德军城留下驻军,但眼下军城显然有人占据!
萧阿奴心理一凛,“难怪大汗的使者迟迟没有抵达呢”
再看时,只见城上飘着的旗帜正是蒙古人的,蒙古人此时还没有文字,旗帜上都只有各种猛兽图案,一见那雄鹰图案,随同的耶律楚材便低声说道:“都虞侯,那是薛阔阔的旗帜!”
萧阿奴更是焦急,“他们既然占了天德军,西边的威福军司城显然也占住了,我军的退路已经被堵住了!”
幸亏他们来之前做了乔装打扮,耶律楚材及其随从自不待说,十几名锦衣卫也是蒙古人打扮。
城上守军见到来人,也紧张起来,纷纷大呼小叫起来。
半晌,一名军官模样之人上了城墙,耶律楚材一见便说道:“那就是薛阔阔”
萧阿奴定睛一看,只见此人身材高瘦,约莫三十上下,面容冷峻,正在盯着自己等人细看。
耶律楚材策马而出。
“薛将军,是我”
“原来是耶律大人,来此何事?”
耶律楚材心里一动,“发生在丰州、东胜州的事他多半还未知晓,或许是刚刚进入这里也说不定,但他在没有接到成吉思汗的命令之前为何胆敢南迁到这里?”
“多半是术赤逃到集宁后向其报了讯,术赤时下也不知晓东胜州的具体情形,估计只是命令薛阔阔占住天德军城,阻住辽军退路,其余的正在想办法去通知成吉思汗”
便道:“东胜州正在被契丹人攻打,时下岌岌可危,原本我是想前往怀朔镇向将军求援的,竟在这里见到了将军的旗帜!”
天德军城是西夏人对付阴山以北诸部的重镇,颇有些类似于西边的黑城,城池颇大,可驻扎五千步骑,见到耶律楚材如此说,城上的薛阔阔顿时犹豫起来了。
“按照大王子的说法,丰州汉军万户王珣多半投降了契丹人,而东胜州的驻军也是属于王珣手下,怎地还要求援?”
后面藏在使团队伍中的萧阿奴也在偷偷用望远镜观察薛阔阔,见此情形心里便有了数。
“望远镜里瞧得清清楚楚,薛阔阔若是作伪,脸上不会是那样的情形,难道他现在还不知晓王珣的事?但又为何出现在这里?”
“对了,我等扫荡河套大草原时肯定也有蒙古人的漏网之鱼,经天可汗道逃往怀朔镇的估计也不在少数,薛阔阔是成吉思汗的侄女婿,当机立断南下占住天德军城也不是没有可能”
“他带着的人马都是蒙古国的正规军,只要不是岭北诸部南下也不算犯了规矩”
实际上,薛阔阔占住天德军城边立即向城池两侧派出了探马,而萧阿奴一行恰好没有遇到他们,否则就说不清楚了。
半晌,见到耶律楚材等只有十余人,便暗忖:“虽然有些疑惑,但他们毕竟人少,放进来又如何?”
便命人打开城门让其进入。
来到薛阔阔的住处后,萧阿奴当即表明了身份,薛阔阔顿时大惊失色,瞬时又想到他们只有十余人,赶紧又兀自镇定下来。
“来人,将这些人押下去!”
“且慢”
到了这般地步,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在萧阿奴此时反而安定起来。
薛阔阔冷冷地看着他,“你有何话尽早说,再迟些恐怕没机会了”
萧阿奴心里暗喜,“如果他不听我说话,那么就毫无机会,眼下却是这般,看来以前律忠在他身上下的功夫还在”
便道:“将军可知时下的情形?”
薛阔阔冷哼了一声。
萧阿奴侃侃而谈,“我军既然能够来到这里,又连下威福军司、天德军、丰州、东胜州,那就说明哈萨尔率领的两万五千怯薛军已经被我军歼灭!”
“什么?!”
原来,术赤逃到集宁后确实向他传递了信息,至于占不占天德军城则让其临机而动,因为术赤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契丹人。
薛阔阔思虑再三,最终决定只带本部三千蔑儿乞惕骑兵南下,而让岭北诸部按兵不动,如此一来就不算违背了成吉思汗的命令。
可惜他刚刚占下天德军城便来了萧阿奴等人,周围的情形还是一无所知。
不过听了萧阿奴如此一说,又确实如此,如果哈萨尔的大军没有败绩他们显然是不可能前来的!
那可是大蒙古国最为精锐的人马啊,竟然旦夕之间就被契丹人击败了!
可他又不敢只相信萧阿奴的一面之词,正犹豫间,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霎时房门打开,走进来了两名探马。
“万夫长,威福军司空无一人!”
“万夫长,丰州、东胜州的汉军已经投靠了契丹人!”
薛阔阔心念电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