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空阶的手颤了颤:“你会跳舞?”
廿无尘眯眼凑近,傻笑起来:“姐姐我多财多艺。”她拿起油纸伞:“给我伴奏,music。”
想起自己脸上的伤,她戴上面纱,撑开油纸伞。
听空阶虽听不懂她在叽里咕噜什么,但听那意思应该是让他给她弹曲,于是他轻拨琴弦,下一瞬,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,廿无尘也跟着那婉转的琴声舞动。
女子一袭蓝紫色衣裙,手撑纸伞,裙裾飘飞,素手轻柔婉转,眸中带媚不妖,舞姿柔美不失力量,腰肢似柳,轻盈似蝶。
纸伞在她手中如一柄利剑,桃花瓣随着她的动作飘飞,口中戏腔唱吟。
此刻,廿无尘手腕的伤口也因跳舞太使劲又裂开了,鲜血滑落指尖甩了出去。
她以右足为轴转起圈来,纸伞一合一张,伞内的桃花如雨散落。
指尖施法,衣裳也随着飘落的桃花自上而下渐变成碧桃红。
腰间束上金丝缝成的碧桃花腰带,发盘成双螺髻,衣袖轻纱舞动,脚踏桃红色翘头鞋,插在髻上那朵桃花骤然绽放。
舞毕,她一条腿高抬,伞撑地,手撑伞支撑身体,面上的薄纱经风吹落,露出已经描上绛碧桃的伤口,嫣然一笑,柳叶眼微弯,衬得那笑颜愈发妩媚。
二人的脸距离不过两寸,廿无尘抬起带血的食指,缓缓靠近他的额,风伴那花瓣纷纷扬扬拂过。
听空阶呆愣的盯着那双眸,她的一缕发丝落于置在琴上的手指,桃花划过心口轻蹭,落于琴弦与他发间。
就在廿无尘的手指快触碰到他额间时,听空阶看见她的大拇指和中指交叠。
砰。
是一个脑瓜崩。
廿无尘得逞坏笑起来,身体摇晃后坐倒下去,而后,她仰天一笑,笑容爽朗,手指着听空阶:“被我骗到了。”吧
接收到听空阶的眼刀,她双手虚捂着脸,又偷偷移开笑得颤个不停:“居然还生气了,小气鬼。”
“我小气?”
听空阶紧咬后槽牙,望向眼前众人,笑忍住不和她计较。
廿无尘又不合时宜打个哈欠,趴在琴桌上拨琴:“我弹的比你好。”
“我教你的琴,你说我弹的差?”
“我又没说你弹的差,我是说你没我弹的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不听不听。”
她耍无赖捂耳,头揺的像拨浪鼓,无意摸到发髻上的桃花,取下举到听空阶眼前:“嘿嘿,这个丑,送给你。”
听空阶表情凝固,面露些许不悦:“不要,丑。”
廿无尘也敛回笑容,瞪起眼来:“就要给你。”
她直起身,一只手拽他,一只手在他耳边插花:“你,厉小雨!”
“你再动!”
听空阶神色尴尬,不忍直视她身后的众人,不知状况的廿无尘咯咯直笑,鼓起掌来:“哎呀,好看好看。”
“阿姐。”
廿无尘抬起头,看见倒着的方多病:“方小宝,你怎么是倒过来的,嘿嘿。”
方多病扶她起来,心疼的看了眼她的手,忍住脾气询问:“干嘛跑这里来?还又把伤口挣开了。”
廿无尘眼睛骨碌一转,瘪嘴装可怜:“心情不好。”
方多病只看见她酡红的面颊。
完了,她喝醉了。
不会耍酒疯吧?!!
“那伤口呢?为什么不好好养着?还喝酒!”
廿无尘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了:“伤口?”她看了眼手上的血,震惊一脸:“我受伤了?还流血了?得包扎去。”
她旋即就要跑回去,却看见后面的一大群人,以为是自己眼花了,她揉了揉眼。
怎么这么多人!!!
我社恐!!!
廿无尘即刻蹲下身抱头。
看不见我。
我是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