廿无尘咯咯笑个不停,抱着鸡腿啃起来:“昨天这一块都看过了,你今天去东南角,我去正中间那块。”
听空阶瞥见她嘴角的油,拿出手帕想给她擦擦,怎料廿无尘大步跨向另一边,瞪大眼睛警惕的不行。
搞什么飞机?
她用手擦去嘴角的油,朝着中间处走去。
目睹全程的身后三人有可惜有侥幸,可惜的苏小慵道:“看来你姐姐对听公子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,唉,真被你说中了。”
侥幸的方多病冷笑轻哼:“我阿姐看上的人都得过我这关,其他的都别想。”
“方大少爷还真是厉害。”苏小慵鼓掌道。
“少来了,本少爷要去找物件,不和你掰扯。”方多病翻了个白眼离开。
李莲花手指摩挲着,挑了挑眉便朝着西南方走去。
廿无尘这边还没找多久,就看见李莲花拿着纸团走过来:“方姑娘,这应当是巧姑娘留下的。”
廿无尘接过打开一看,是个“兆”字,她疑惑问道:“何处找到的?”
李莲花嘴角噙着笑:“我来此处之时,无意发现水中的倒影,与那树合在一起便是一个‘穴’字。”
廿无尘也挂上笑道:“好,多谢。”她看了眼手中的纸团,眸中闪过一抹阴沉。
找到你了。
一处桃林小屋内,男子低骂声不断:“他娘的,所有出城的门都有人,如今也只能在这里待到夜间,岗位松懈再趁机溜出去。”
“现在,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。”
男子转头看去,脸上是一柄长剑,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远。
杨清柳刚想后退,廿无尘往他的大腿刺去,他惨叫一声单膝跪倒在地。
“桃林,梣树,我险些忘记你这么个人啊,文柳君。”廿无尘一步步靠近,如同索人魂魄的恶鬼。
“当年蓉蓉就曾同我说过,你高举落榜,幸得贵人相助,原来那贵人是听空阶呀。”
她俯下身,声音冷冽:“你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竟然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凌辱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?”
又是一声惨叫,廿无尘斩去他的双手,眼含热泪,泪水经过脸上的伤口处被染成红色滑落下来。
文柳君讥笑一声,阴狠道:“那自然是她该受的,谁叫她一天到晚这不行那不行,身份卑贱却处处说她有自己的自尊。”
他眼眶中满是泪水,声音放大,面目狰狞:“她一开始只要什么听我的,她就不用再做只能撒扫的下人,而是管家夫人。”
“可是她蠢,什么都不想要,所以,她只配得到那样的下场。”
说到这,他大笑出声,脸上也渐渐扭曲。
“就因为她不想成为你的拖累,你就害死她?”廿无尘握剑的手紧扣。
而文柳君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,矢口否认:“狗屁的拖累,她就是不想和我扯上关系,她嫌我脏。”
“她也和别人一样,觉得我出生克死娘,落榜克死爹,她憎恶我,所以从不向人提起我们的关系,从来不肯服软。”
廿无尘知道和他这样的人讲不通,她摇摇头,扔出手中的信件,文柳君偷瞥一眼后,眼中的泪珠如骤雨般大颗大颗落下。
柳君,我知你因高举落榜沮丧失落,可我也知君爱我至深,怕我受苦受累。
可我从小便是从那苦难中长成,又怎会惧怕那与之不及万一的苦难,之所以不向他人告知你我情谊,也是怕他人取笑你堂堂管家,心悦之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。
望君早日知晓我之所想,明了我之所愿,盼君如初,爱君如故。——巧念弟
廿无尘一字一句击垮了他所有的信念,文柳君手上的鲜血滴落在信件之上,他哭着低喃道:“小念,对不起。”
鲜血渗透信纸,有桃花落下染上那鲜血,风将花瓣吹开,染血的一处沾上泥土,那桃花也被泥土掩埋。